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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淫妇便道:“我正要看佛牙了来。”这贼秃把那淫妇一引,引到一处楼
上,是那贼秃的卧房,设得十分整齐。淫妇看了先自五分欢喜,便道:“你
端的好个卧房,干干净净!”贼秃笑道:“只是少一个娘子。”那淫妇也笑道:
“你便讨一个不得?”贼秃道:“那里得这般施主?”淫妇道:“你且教我看
佛牙则个。”贼秃道:“你叫迎儿下去了,我便取出来。”淫妇便道:“迎儿,
你且下去,看老爷醒也未。”迎儿自下得楼来,去看潘公。贼秃把楼门关上。
淫妇笑道:“师兄,你关我在这里怎的?”这贼秃淫心荡漾,向前搂住那淫
妇,道:“我把娘子十分爱慕,我为你下了两年心路;今日难得娘子到此,
这个机会作成小僧则个!”淫妇道:“我的老公不是好惹的,你要骗我。倘若
他得知,不饶你!”贼秃跪下道:“只是娘子可怜见小僧则个!”那淫妇张着
手,说道:“和尚家,倒会缠人!我老大耳刮子打你!”贼秃嘻嘻的笑着,说
道:“任从娘子打,只怕娘子闪了手。”那淫妇淫心飞动,便搂起贼秃,道:
“我终不成当真打你?”贼秃便抱住这淫妇,向前卸衣解带,了其心愿。好
半日,两个云雨方罢。那贼秃搂住这淫妇,说道:“你既有心于我,我身死
而无怨;只是今日虽然亏你作成了我,只得一霎时的恩爱快活,不能彀终夜
欢娱,久后必然害杀小僧。”那淫妇便道:“你且不要慌。我已寻思一条计了;
我家的老公个月到有二十来日当牢上宿;我自买了迎儿,教他每日在后门里
伺候,若是夜晚,他一不在家时,便掇一个香桌儿出来,烧夜香为号,你便
入来不妨。只怕五更睡着了,不知省觉,那里寻得一个报晓的头陀,买他来
后门头大敲木鱼,高声叫佛,便好出去。若买得这等一个时,一者得他外面
策望,二乃不叫你失了晓。”贼秃听了这话,大喜道:“妙哉!你只顾如此行。
我这里自有个头陀胡道人。我自分付他来策望便了。”淫妇道:“我不敢留恋
长久,恐这们疑忌。我快回去是得。你只不要误约。”那淫妇连忙再整云鬟,
重匀粉面,开,开了楼门,便下楼来,教迎儿叫起潘公,慌忙便出僧房来。
轿夫了酒面,已在寺门前伺候。那贼秃直送那淫妇到山门外。那淫妇作别了,
上轿自和潘公,迎儿归家,不在话下。说这贼秃自来寻报晓头陀。本房原有
个胡道,今在寺后退居里小庵中过活,诸人都叫他做胡头陀;每日只是起五
更来敲木鱼报晓,劝人念佛;天明时收掠斋饭。贼秃唤他来房中,安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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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相待了他,又取些锒子送与胡道。胡道起身说道:“弟子无功,怎敢
受禄?日常又承师父的恩惠。”贼秃道:“我自看你是个志诚的人,我早晚出
些钱,贴买道度牒剃你为僧。这些银子权且将去买衣服穿着。”原来这贼秃
日常时只是教师哥不时送些午斋与胡道;待节下又带挈他去诵经,得些斋衬
钱。胡道感恩不浅,寻思道:“他今日又与我银两,必有用我处;何必等他
开口?*磕z胡道便道:“师父但有使令小道处,即当向前。”贼秃道:“胡道,
你既如此好心说时,我不瞒你:所有潘公的女儿要和我来往,约定后门首但
有香桌儿在外面时,便是教我来。我难去那里踅。若得你先去看探有无,我
可去。
又要烦你五更起来,叫人念佛时,可就来那里后门头;看没人,便把
木鱼大敲报晓,高听叫佛,我便出来。”胡便道:“这个*ぞ钗v。”当时应允
了。其日,先来潘公后门讨斋饭。
只见迎儿出来说道:“你这道人如何不来前门讨斋饭,在后门里来?”
那胡道便念起佛来。
里面这淫妇听得了,便出来问道:“你这人莫不是五更报晓的头陀?”
胡道应道:“小道便是五更报晓的头陀,教人省睡,晚间宜烧些香,佛天欢
喜。”那淫妇听了大喜,便叫迎儿去楼上取一串铜钱来施他。这头陀张得迎
儿转背便对淫妇说道:“小道便是海师父心腹之人,特地使我先来探路。”淫
妇道:“我已知道了;今夜晚间你可来看,如有香桌儿在外,你可便报与他
则个。”胡道把头来点着。迎儿取将铜钱来与胡道去了。那淫妇来到楼上,
把心腹之事对迎儿说。奴才但得些小便宜,如何不随顺了!说杨雄此日正该
当牢,未到晚,先来取了铺盖去监里上宿。这迎儿夜得了些小意儿,巴不到
晚,早去安排了香桌儿,黄昏时掇在后门外。那妇人闪在傍边伺候。初更左
侧,一个人,戴顶头巾,闪将入来。迎儿一吓,道:“谁?”那人也不答应。
这淫妇在侧边伸手便扯去他头巾,露出光顶来,轻轻地骂一声:“贼秃!倒
好见识!”两个抱搂着上楼去了。迎儿自来掇过香桌儿,关上了后门,也自
去睡了。他两个当夜如胶似漆,如糖似蜜,如酥似髓,如鱼似水,快活淫戏
了一夜。正好睡哩,只听得咯咯地木鱼响,高声念佛,贼秃和淫妇一齐惊觉。
那贼秃披衣起来,道:“我去也。
今晚再相会。”淫妇道:“今后但有香桌儿在后门外,你便不可负约。
如无香桌儿在后门,你便切不可来。”贼秃下,淫妇替他戴上头巾。迎儿关
了后门,去了。但是杨雄出去当牢上宿,那贼秃便来。家中只有这个老儿,
未晚先自要睡;迎儿这个丫头已自做了一了;只要瞒着石秀一个。那淫妇淫
发起来,那里管顾。这贼秃又知了妇人的滋味,便似摄了魂魄的一般。这贼
秃只待头陀报了,便离寺来。那淫妇专得迎儿做,放他出入。因此快活往来
戏耍,将近一月有余。且说石秀每日收拾了店时,自在坊里歇宿,常有这件
事挂心,每日委决不下,又不曾见这贼秃往来。每日五更睡觉,不时跳将起
来料度这件事。只听得报晓头陀直来巷里敲木鱼,高声叫佛。石秀是乖觉的
人,早瞧了九分,冷地里,思量道:“这条巷是条死巷。如何有这头陀,连
日来这里敲木鱼叫佛?*琗⑥野i疑!”当是十一月中旬之日,五更时分,石
秀正睡不着,只听得木鱼敲响,头陀直敲入巷里来,到后门口高声叫道:“普
度众生救苦救难诸佛菩萨!”石秀听得叫的跷蹊,便跳将起来去门缝里张时,
只见一个人,戴顶头巾,从黑影里,闪将出来,和头陀去了;随后便是迎儿
关门。石秀瞧到十分,恨道:“哥哥如此豪杰,讨了这个淫妇!倒被这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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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过了,做成这等勾当!”巴得天明,把猪出去门前挂了,卖个早市;饭罢,
讨了一遭赊钱,日中前后,迳到州衙前来寻杨雄。好行至州桥边,正迎见杨
雄。杨雄便问道:“兄弟,那里去来?”石秀道:“因讨赊钱,就来寻哥哥。”
杨雄道:“我常为官事忙,并不曾和兄弟快活三杯,且来这里坐一坐。”杨雄
把这石秀引到州桥下一个楼上,拣一处僻静阁儿里,两个坐下,叫酒保取瓶
好酒来,安排盘馔海鲜案酒。二人饮过三杯,杨雄见石秀只低头寻思。杨雄
是个性急人,便问道:“兄弟心中有些不乐,莫不家里有甚言语伤触你处?”
石秀道:“家中也无有甚话。兄弟感承哥哥把做亲骨肉一般看待,有句话,
敢说么?”杨雄道:“兄弟何故今日见外?有的话,但说不妨。”石秀道:“哥
哥每日出来,只顾承当官府,不知背后之事。这嫂嫂不是良人,兄弟已看在
眼里多遍了,且未敢说。今日见得仔细,忍不住来寻哥哥,直言休怪。”杨
雄道:“我自无背后怪。你且说是谁?”石秀道:“前者,家里做道场,请那
个贼秃海黎来,嫂嫂便和他眉来眼去,兄弟都看见;第三日又去寺里还血盆
忏愿心,两个都带酒归来。我近日只听得一个头陀直来巷内敲木鱼叫佛,那
敲得作怪。今日五更被我起来张时,看见果然是个贼秃,戴顶头巾,从家里
出去。似这等淫妇,要他何用!”杨雄听了大怒道:“这贱人怎敢如此!”石
秀道:“哥哥且息怒,今晚都不要提,只和每日一般。明日只推做上宿,三
更后再来敲门。那必然从后门先走,兄弟一把拿来,从哥哥发落。”杨雄道:
“兄弟见得是。”石秀又分付道:“哥哥今晚且不可胡发说话。”杨雄道:“我
明日约你便是。”两个再饮了几杯,算还了酒钱,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