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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重要的“证据”,这回算是把老底抖落出来,实在不得已了。
“哦?两位原来是正团级首长,比我官大啊!”齐参谋这下可听到了大新闻,马上对这位年轻的治保主任肃然起敬,“你们还是孩子,却能干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真了不起!即使你说的话搀着大半水分,我也深受感动。这样吧,我再明察暗访一下,然后决定。”
说到这里,他觉得有些拖拉,似乎与自己的处事风格不符,立即来了果断,信誓凿凿地说:“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你带我去关东家一趟,我要亲自了解一下关东其人。”
文俊喜上心头:“好,就这样!关东家住在村子边,沿着大队部这趟街一直往东走。我在他家大门前迎接你,不见不散。”
齐参谋回答:“好,一言为定!”
两人溜溜达达往回走,进了村子,齐参谋直接去了招待所。文俊赶紧给关东报信去了,一路直蹦跶,踢了几个旋飞脚,翻了几个车轱辘把式,太高兴了。
次日晚上,齐参谋如约而至,文俊热情跟他握手,然后领他跨进关东家的屋门。屋里早已收拾得井然有序。关绍辉不在家,去哈尔滨亲属家办事没回来,王丁香跟儿女们在家等候。
王丁香说话干脆,接人待物诚恳,几经交谈,给齐参谋留下很好的印象。齐参谋打量关东,一眼就相中了,真是“高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庄稼院里竟然有这样的精神小伙儿,长得干干净净,不可思议。通过唠嗑测试,齐参谋心花怒放,看来文俊所言不虚。
为了稳妥起见,齐参谋接下来利用几天时间了解文俊说的那些事情,果然不假,这位共和国军官立刻下决心把关东领走。如此一番周折,张伟民和赵部长岂能不知道缘由?他们仍旧极力反对关东参军,后来见拦不住了,干脆讨价还价。
原来,张伟民和赵部长已经背后收礼了。盛丰大队本来的三个名额,被县城应征青年硬抢了两个,最后只剩下一个。刚正不阿的齐参谋虽然厌恶透了张伟民和赵部长的丑恶嘴脸,也只得妥协让步,关键是他太喜欢关东了。关东终于如愿以偿,领军装那天,他喜极而泣。
深夜,关东在北炕睡得正香,父亲关绍辉忽然回来了。这些天他在哈尔滨,还不知道儿子当兵事宜。他开亮电灯,忽然发现关东身边的军装,还有一个捆绑好的行李包,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位有泪不轻弹的大丈夫实在控制不住,眼泪“哗哗”流了下来。知子莫若父,他清楚,儿子这些年虽然整天笑呵呵的,心里依然承受着巨大压力。一个孩子,面对如此压力反而越来越坚强,这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如今,儿子真的长大了,要出去闯了,作为父亲,关绍辉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自豪和骄傲。
临走这天,关东胸戴红花,乡亲们敲锣打鼓热情欢送。望着那些朴实的面孔,还有熟悉的村庄,关东泪水直流。
文俊也是泪流满面,与这位朝夕相伴的好哥们儿紧紧握手:“关东,我们勇往直前!”
关东坚定回答:“文俊,我们勇往直前!”
几声鸣笛,大客车启动了,载着盛丰公社各大队二十多位小伙子渐渐出了村口。关东扭脸回望,忽然感觉家乡是那么温馨,那么深情。这里是养育他十几年的黑土地,他有些恋恋不舍,但他必须离开,到更广阔的天空翱翔。
第100章 孙奇志结婚犯难
关东走了,文俊非常失落,就像被单独关进一个漆黑的屋子,孤独寂寞。晚上,他找猴子孙万发一起到村边的树林,三句话没来便是抱头痛哭。两人都希望关东前程似锦,但亲密伙伴分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次日,文俊在大队跟张伟民商量给退伍兵孙万福安排点事做。张伟民正在气头上,心想你今天安排这个、明天安排那个,后天还不把我安排走了?妈的,小小年纪城府倒是很深。我这次没阻挡住关东当兵就够窝囊的,岂能容你一天天坐大?
于是,他冷脸说道:“现在想躲轻巧之人多的是,别的不说,前两年各小队合并,减下来的那些干部都想找个位子,现在哪儿有闲职?再说老社员在部队连个党票都没混上,你让我给他安排什么?”
文俊说:“民兵连长于铁蛋好像不打算干了,不如让孙万福接替他吧!好歹他是退伍军人,在部队锻炼的不错嘛!”
张伟民回答:“村里退伍兵多了,哪个不比他强?对了,张红脸的儿子跟他一起退伍的,如果安排当民兵连长只能让他干,根本轮不到老社员。”
文俊这才彻底琢磨过味儿来,当初是文尚义力挺孙万福当兵的,而张伟民跟文尚义是死对头,何况文尚义还是文俊的本家。看来张伟民挺记仇的,果然是小肚鸡肠之辈,文俊心想:干部应该越当心胸越宽,可这家伙却恰恰相反,真是枉费我对他有了好感!见此事不好继续说下去,文俊只能作罢。
晚上,文俊去孙万福家,把这个无奈的结局告诉他。孙万发见哥哥受到冷遇,气得直跺脚,大骂张伟民“不是东西”。
寡妇王珍说:“这年头,还是有后门儿好办事儿!”
孙万福并不知道文俊帮他找事情做,听后摆摆手:“大俊子,哥哥谢谢你了。不过,我好歹在部队干了几年,这个兵不会白当的。明天我就去哈尔滨见见两位好战友,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找个临时工干干。通过当兵我才知道,世界大着呢!我要出去闯一闯,何况我还会开工程车,有一门技术,饿不死。”
次日清晨,孙万福对镜整理一下绿军装,然后去村子十字街口等候客车。文俊亲自送他,说点鼓励的话。这次文俊对孙万福满怀信心,因为今天的孙万福早已不是当年的老社员,而是一名经过解放军大熔炉捶炼过的退伍兵。
送走孙万福,文俊想起这件事情就憋屈,转身往家走,他不想过早见到张伟民那张驴脸,太烦人了。快到家门口时,忽然发现对面几十米远有位老头向这边走来,还向他招手,喊着他的小名。
见到此人,文俊不敢怠慢,赶紧迎上去:“大舅老爷,您找我有事儿?”
那人看样子辈份挺高的。其实文俊跟这位老头没什么亲戚关系,七拐八拐的,只能算是屯亲,父母让他这么叫的,不得不叫,这样也显得仁义。
老头叫孙文礼,并不怎么老,五十七岁,却像位老人。他戴一副好几百度的近视眼镜,看上去有一点儒雅气质,不过,他的风华早已被无情的岁月消磨殆尽,就像一颗被人踢来踢去的珍珠没了光彩。
孙文礼年轻时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在县城一所学校教日语,日本话说得“哇啦哇啦”的,可惜那时是伪满时期,生不逢时。东北光复他就倒霉了,跟那个伪警察金万来一样差点被枪毙了,后来被划成富农成分。文俊童年的印象里,他整天愁容满面,肩上挑着担子,两只铁桶装的不是水,而是大粪。文俊稍大一点才知道,孙文礼正在接受改造。本来这个人长得很精神,穿衣戴帽整洁利落,结果成年累月掏大粪,搞得浑身发臭,他也就没心思打扮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衣衫褴褛,不但面容憔悴,背也有点驼了,不知道是那副担子压的,还是不堪心理上的重负。
孙文礼命苦还不单单是这些。他跟妻子结婚多年才生了一个孩子,如获至宝,日子刚有个盼头,结果妻子因病去世,扔下了刚满周岁的女儿。这个打击太大了,不过他还算坚强,扛住了,咬牙带孩子,从此爷俩相依为命。左邻右舍的乡亲见这个女孩儿实在可怜,就时常过来照顾照顾。一年年过去,这个女孩儿越长越漂亮,特像电影《英雄儿女》里的王芳,于是大家干脆叫她“王芳”。此女叫孙奇志,今年二十四岁,既仁义又勤快,乡亲们交口赞誉。
有的乡亲说:“可惜这个好姑娘生在富农家庭,要是生在干部家庭早就变成金凤凰喽!”
“要不咱们想法给她找个好婆家?”有的好心人开始为她考虑婚姻大事。
漂亮的姑娘能没人惦记吗?近年早有媒婆来提亲,男方是什么书记的儿子、队长的小舅子等等,可这位村花就是没吐口,因为她心里早就有一个人。那位小伙是本村的,叫杨金城。杨金城几年前离开村子当兵去了,在新疆。据说他所在的部队跟建设兵团一样,一边训练一边搞生产,也很辛苦。小伙子很要强,经得住考验,参军五年,不但入了党,还提干了。前年,杨金城探亲回家,跟孙奇志见一面,两人心仪已久,越谈越投机,就挑明处对象。双方家长见他们郎才女貌,可谓天生的一对儿,都很满意。
这位富农的女儿怕影响杨金城进步,没敢公开通信,而是写完信先封起来,然后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