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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我耍花招。别忘了,德勒太太是怎么死的。”
“管家老爷,那件事儿,我可是完全听从您的吩咐啊。”
“呸,血口喷人!在菩萨面前,你还敢信口雌黄,我看你是魔鬼附了体。”管家说罢,扬长而去。
帕甲有口难辩,绝望地捶胸顿足。片刻,他冷静下来琢磨着,不能坐以待毙,要力挽狂澜才行。他拿定主意,起身直奔藏兵指挥部。
帕甲一副可怜相,唉声叹气地对尼玛说:“吃完大山嫌不饱,喝干海水不解渴啊。人哪,就是贪欲的奴隶。”
尼玛喝着茶,琢磨着帕甲的话,他问道:“帕甲大人,你到底遇到什么烦心事儿啦?”
“尼玛大人,是我的烦心事儿,也是你的烦心事儿!”
“啊?”
“你还记得当年扎西送你的那一箱宝物,还有那九岗肥地吧。”
“什么意思?”
“有人惦记上了。”
“我听说扎西回来了,是他吗?”
“可能吧。但出面想要那东西,却是达札摄政王的管家。唉,我们俗人六根不净也就罢了,他们是修行之人怎么能如此贪财,我雪域佛国没希望了。”
“你能不能痛快点儿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尼玛大人,当年为救那些喇嘛,达札管家差不多把德勒府掏空了。你那箱宝贝,扎西原本也打算送给达札摄政王,是我牵着扎西的鼻子把他引到您的帐前,都为政教大业劳心劳神,不能撑的撑死,饿的饿死吧。”
尼玛不言语。
“这是虎口夺食啊!谁料想,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达札管家来找后账了!也不知他从哪儿探听到我们的底数,他刚刚到了我家威胁我,让我来索要那些宝物。尼玛大人,您看……您家大业大,就别难为我啦。”
尼玛闻听火了,他吼道:“那老朽都垮台了,他管家还这么张狂。”
“下了山的雪狮,它还是雪狮,也变不成土狗啊。尼玛大人,这件事儿,您可给我做主啊,要不然,我这辈子不消停,下辈子也不安生啊。”
“别听他胡扯!这狗仗人势的老杂种,这些年我受他的气还少吗,到如今他还敢跟我龇毛,太不把我放在眼里啦。”
“你也别生气,达札管家的为人你比我清楚,谁能入他的眼啊。我看,你还是息事宁人吧。”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这是羊尿泡打在我脸上,虽说不痛,可臊气难闻。你让他来找我!”
帕甲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这好吗?您二位要是见了面,不就撕破脸皮了嘛。”
“你说怎么办?”
“这件事儿,还是我来处理,你看,这样如何……”帕甲凑到尼玛身边耳语起来。
第二天,帕甲便主动来找达札管家,他在布达拉宫后山门前等候着。执岗的藏兵把宫门打开,达札管家带着四名喇嘛从里面出来,他打量着帕甲,不客气地问:“账本和契约,带来了吗?”
“又是契约又是账本,一大摞太沉了,您真想要,跟我回家去扛吧。”
“帕甲,你成心吧,到了这个地方,还敢耍花花肠子。”管家说着,回头冲喇嘛吩咐道:“把他请到里面去,给他醒醒神!”
四名喇嘛冲上去抓帕甲,帕甲与他们厮打起来。执岗的藏兵突然围了上来,抡枪便砸,很快就把喇嘛们打倒在地。
管家叫嚣着:“你们反了,竟然敢打喇嘛爷爷。”
“执岗的是保卫拉萨佛爷的,不是保卫你的。”帕甲说完,冲上前去把管家打倒在地,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贪心不足的秃驴,你要商号,要账本,要金子,要银子,给你!我都给你!”帕甲骂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塞进管家的嘴里。
管家挣脱了,他爬起来一边跑,一边说:“你等着……”
帕甲抢过藏兵的枪,抬手瞄准了达札管家。正在这时,尼玛突然伸手拦下,帕甲的枪响了,但子弹却打飞了,达札管家吓得连滚带爬钻进了宫门里。
“差不离就得了,你小子手够黑的。”尼玛说道。
“尼玛大人,你怎么也来啦?”帕甲意外地问。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啊。”
帕甲心中一惊,他迟疑了一下。
“挑拨我和达札管家的关系,你想利用我。嘿嘿,当我是傻牦牛呢?我早打听了,达札管家想要的根本不是我那只箱子,而是在印度的商号。帕甲啊帕甲,你不但手黑,心也黑。商号的契约呢?账本呢?”
“尼玛老爷,没有,真没有啊。”
尼玛一个大嘴巴抽过去,怒视着他说:“你再敢骗我!我把你扔到山底下去!”
“尼玛老爷,我真没骗你。”
“明天不是达札管家给你的最后期限吗,给我听好了,明天晌午之前,你要不把账本和商号的契约交到我手上,我把你的尿挤出来!”尼玛说罢,转身走了。
执岗的藏兵也列队跟随而去,宫门前只剩下帕甲,他欲哭无泪,一屁股坐在地上,号了起来:“哎哟帕甲啊,本以为牵来一只猎狗,结果却引来一条豺狼,我真是蠢哪……”
扎西和刚珠正在八廓街上转悠,街上一片萧条。他们来到原来的德勒商店门前,站在门外观察,店里的伙计正在打盹,店内的商品也不齐全了,只有一些佛教器具、净水碗、酥油灯等。
刚珠说道:“我探听过了,擦绒家有意思把这店铺甩手给我们,老爷,接吗?”
“不急,再等等。”
“老爷,您真稳得住神,这么多天了,帕甲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啊?他什么时候把德勒府还给咱们啊?”
“快了,那伙贼人已经咬作一团,我要看到他们一个个嘴丫子淌血。”
刚珠一转身看见帕甲从远处经过,他来了精神,说道:“老爷,帕甲在那边,是他。”
扎西继续摆弄着手上的商品,头也不回地问:“他还神气十足吗?”
“蔫头耷脑的……唉,他衣服怎么破啦?”
“还用问吗,狗咬狗,哪能不伤皮毛!”
帕甲沮丧地走在街上,他知道自己这次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必死无疑。他心不甘,自打从昌都来到拉萨,他忍辱负重,过关斩将,好不容易爬到了市政长官这个位置上,难道眼前的浮华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吗?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也许他能给自己一线生机。于是,他反身朝南走去。
格勒今天的心情异常的好,他陪卓玛玩着游戏,逗得卓玛开心地笑个不停。琼达从外面进来,她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老爷,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今天我高兴,宝贝闺女,你告诉她。”格勒说道。
卓玛开心地说:“爸啦说,我们要去印度了。”
“老爷,这是真的吗?”琼达惊奇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联络了几位僧俗官员,共同举荐扎西做钱粮局局长,是个四品的官。拉萨佛爷今天已经批准了,还让他补了我留守的缺,我彻底解脱了,可以带着你们一起去印度了。”
“真够缺德的,拉萨的人都跑光了,上哪儿去收钱征粮?”
“从前钱粮局是个肥差,现在是闲职,给扎西要了个留守的虚衔罢了。拉萨真正负责的是俗官鲁康娃和僧官洛桑扎西,他们两位已被拉萨佛爷任命为代理摄政了。”
琼达不屑,撇了撇嘴。格勒一把抓过琼达的脸蛋,盯着她说道:“张开小嘴让我看看,整天价舌头上像长了倒枪刺!小美人,扎西替我留守拉萨,我带你们娘们儿去印度过太平日子,不好吗?你就不如葱美,也不给我生个儿子。”
琼达打掉格勒的手,揉了揉脸蛋说:“去了印度我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你就住下,我们在噶伦堡有一幢别墅,那边四季如春。”
“我还要去伦敦,去巴黎。”
“你要去哪儿都行,上天我也不管你。”
管家从外面进来,他弓着腰说:“老爷,帕甲求见。”
格勒一下子冷下脸来,说道:“不见!”
管家刚走到门口,格勒又改主意,让他把帕甲带进来。
帕甲随着管家来到客厅时,格勒正端坐在卡垫上。帕甲扑通一声跪倒,爬到他面前说:“仁钦噶伦,您救命啊。”
格勒特轻蔑地看着他,讥讽地说:“哎哎,放着好好的人不当,你怎么四只爪子在地上爬啊?当自己是狗啊?”
“您看我现在这副德行,跟狗也没什么两样了。”
格勒审视着他,最后说:“还是不一样。帕甲,你知道狗和人有什么区别吗?”
“狗忠诚……”
“不对,狗永远是狗,人有时候不是人!”
帕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老爷您说得太对了,我非但不是人,现在连丧家之犬也不是了。噶伦老爷,您看在我们过去主仆一场的分上,再赏我一张湿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