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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蛩够ǎ钡陌小W莨勰切┯耬 C B C F J G E N I敢抗击世界的仁人志士,无不洋溢着人类的爱,无不果敢地宣示:不自由,宁可死。
19世纪俄国思想家别林斯基就竭力肯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痛苦的辩证法。
在给鲍特金的信件中,他一再引用伊凡。卡拉玛佐夫的话来说明这一点。但是,当别林斯基沉思人的个体人格与世界和谐的生存辩证法的矛盾时,他一方面抗击普遍的共相的事物扼杀人的个体人格,一方面却又容忍新的普遍的共相的事物对人的个体人格的奴役,应允以新的普遍的共相的名义准备杀戮成千上万的无辜,摧毁成千上万的人的个体人格。于此,我以为关键是如何审视个体人格。具体说,即必须认可独特的、不可重复的个体人格是生存的核心,认可它能体认痛苦和欢乐,它同人的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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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命运、世界和谐、世界秩序密切相关。
这是神正论的问题。要解决它实在困难,因为,上帝讲过的大部分话都发展成了理论,而且当我们审视这些理论时,会发现它们的基础或多或少都建在共相-普遍的事物统治个别-独特的事物的原则上。
这样,在共相-普遍的事物里面,在世界秩序和世界和谐中,凯旋得胜者是“正义”
、理性、财富、美,而不是非正义、非理性、痛苦、丑。这些在其中仅仅是隶属于整体的部分。过去,奥古斯丁曾指出这不是基督教和古希腊-罗马文化的整体和谐的观点,也不是它们对部分的恶的审判的观点。试想想:世界和谐和世界秩序的观念究竟有什么价值呢?这一观念果真可以裁决那些加于痛苦的个体人格之上的非正义吗?无疑,世界和谐与世界秩序的观念是奴役人的孽根,它显示客体化势力统治人的生存。
当然,这被称为世界秩序和世界和谐的事物,上帝从来就没有创造过它们。
上帝不是世界秩序的建构者,不是世界和谐的主人,上帝是人的生存的意义。把个体人格贬为部分或者转换成手段的世界秩序,其根源在客体化,即人生存的异化和外化。
它绝非上帝所造。这种整体的世界秩序决不可能裁决什么,相反,正是它需要受到裁决。
像世界秩序和世界和谐这一类东西,全然不具有生存的任何意义,仅是决定化王国,正好与自由相对。上帝在自由和个体人格中,不在必然性和世界整体中。上帝不在以痛苦的个体人格为抵押的世界秩序中发挥作用,上帝在痛苦的个体人格中,在自由与世界秩序的冲突中。上帝创造众多的具体的生存,创造作为生存核心的个体人格。世界秩序意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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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存的堕落,意味把人的生存向外抛入客体化世界。上帝从来就没有造过这么一项世界秩序。我们应该说:上帝的透显在“部分的”中间,不透显在“整体的”中间;透显在个别之中,不透显在普遍之中。当然,上帝也不透显在世界秩序中,上帝与“普遍的”东西无任何瓜葛。唯有在忧患重重的个体人格抗击世界秩序的痛苦挣扎中,在自由抗击必然性的痛苦挣扎中,上帝才灿然闪耀。上帝出现在流出痛苦的一滴眼泪的孩子那里,但无论如何,上帝不会出现在以这一滴眼泪为抵押的世界秩序中。维系于共相-普遍的非人性的一切世界秩序终将毁灭。一切具体的生存首先指人的个体人格的生存,也指动植物的生存,以及自然界中一切个体性的生存。这些都具有永恒性。一切摧残个别-个体人的“普遍的”王国终将灭亡。
世界和谐是一项奴役人的虚伪的观念。若要脱出它的束缚,必须凭藉个体人格价值。实际上,世界和谐只不过是不和谐和无秩序,世界理性王国只不过是非理性的、无理性的王国。虚伪的唯美主义粉饰世界和谐。这项世界和谐的代价过于昂贵,我们实在缴付不起。对此,陀思妥耶夫斯基早有洞察,他无时不在抨击嘲笑它。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说的,正为基督教所言。
虚伪的神正论里其实并没有上帝,它所依据的也不是上帝。理性神学便制造这种神正论,同时还制造有关上帝在世界中的信条。那种认可上帝在世界中显示作用的乐观主义学说所描述的世界状态,纯属虚构。倘若一切都缘于上帝,一切都由导向至福的上帝主管;倘若上帝也在鼠疫和霍乱中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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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作用,也在宗教裁判所里、在刑讯中、在战场上……一句话,上帝无所不在,无所不至——那么,这无穷演绎的最后,必然会否定尘世间还存在着恶和非正义。因此,有关上帝在世界中的信条也是一桩深不可议的大神秘。神学理性化既侮辱上帝的尊严,也侮辱人的尊严。在那里,上帝是一位生死予夺的君主,他为建造自己的荣耀,为构筑普遍的世界秩序,利用世界的每一个部分,奴役一切个体性。应该说,这样的上帝才正是一切非正义性、一切恶和一切个体的痛苦的证明。
上帝不是在世界上谋生的手艺人,不是世界的庇护神,不是世界的执政官,不是世界的Pantocratos(万能的主)。
上帝是自由、意义、爱、牺牲,是与客体化的世界秩序的抗争。
一位朋友告诉我,莱布尼兹是思想史上最令人颤栗的悲观主义者。这话不错,因为莱布尼兹曾这样提问:如果这个世界是所有可能存在的最好的一个世界,而最好的一个世界竟如此糟糕透顶,那么悲观主义学说难道不也有其合宜之处?
确实,世界秩序的乐观主义太廉价了些,它难免不奴役人。
世界秩序的给定观念经由人的客体化即人的堕落产生,人必须脱出它的奴役。当垒筑在“普遍的”基石之上的虚伪的和谐消弭时,抗击世界秩序的上帝王国的福音就悄然而至。
解决神正论问题,不能凭藉客体化的思维,不能置于客体化的世界秩序中。对它的解决要放在生存的位置上,即放在上帝所启示的自由、爱和牺牲中,即放在上帝与人一起倍受苦难熬煎的挣扎中,放在上帝与人一起抗击世界的不合理和不公正的行动中。不应该也不需要借助于上帝是世界主宰和上帝是手艺人的观念,以繁殖世界的灾难、痛苦、不幸、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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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自由、正义、生存之光,我们渴求朝向上帝。
一切宗教的正统分子总敌视和批判泛神论的倾向。大概因为他们弄不清神秘主义者语言的悖异性,所以常把矛头瞄准泛神论的神秘主义者。其中,天主教的神学家们甚至恐惧泛神论。如果遵依他们所说的泛神论是异端邪说,我们仍会发现他们并不理解应首先审视的是人和人的自由,而不是上帝。
更令人震惊的还有,这些最正统的教条公式自身和最正统的神学理论自身,也蕴含着奴役人的泛神论。
他们认为:上帝是所有的一切,上帝之手操办所有的一切;唯上帝是真实的存在,而人和世界空空然,是“无物”;唯上帝是自由的,而人不具有真正的自由;唯上帝在创造,而人匮乏创造力,一切皆因于上帝。像这样确定人的神性,以及像这样认可神性对人的投射的泛神论,当然是侮辱人的最极端的形式,无任何价值可言。这种泛神论是一元论。我们不应认可一元论和泛神论,应认可人的独立性,认可人的创造能力不由上帝决定。
而这正是一切理性化的正统的神学体系为之惊恐的所在。
宗教思想史上的泛神论倾向具有两种相反的作用:一、解救人,使人脱出权威的逐外的超越性,脱出上帝是客体的观念;二、奴役人,否弃个体人格和自由,肯定神性是至高无上的唯一的决定力量。追究起来,这关联于人沉思上帝时所产生的矛盾。沉思上帝,只能对生存的精神体认取用象征的方式,而不能客体化。客体化,无论是极端的二元论的超验论,或是极端的一元论的内在论,都携有奴役人的基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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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碍上帝与人见面的生存体认。不能把二元论的因素迁移到二元论的客体的本体论中去。这需要自由和困挣。
上帝不是“所有一切的统一”
,这正如索洛维约夫和许多宗教哲学家所说。然而,“所有一切的统一”——这项观念却正在诱惑着哲学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