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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有间茶楼,应该会有热汤、热茶及素菜包子吧。”石影说道。
两人同行于街上,不一会儿后,便同时发现了金乌镇的奇特景象。此地男多女少,数量比例极为悬殊,约莫是十名男子里,才会有两名女子现身其间。
更甚者,街上竟有不少男子面敷白粉、唇染困脂,或是男子面貌清秀似女、举手投足间尽是娇态的怪模样,可街上行走之人却竟完全不以为意。
莫浪平停下脚步,再次瞪向店内一名盯着石影瞧的鲁男子,直到对方落荒而逃为止。
“你站到我身后。”莫浪平看了石影一眼。
石影没反对,乖乖站到了他的右后方,任由他的高大身躯遮挡住自己不想面对的怪异目光。不爱与人靠得太近,可莫浪平是个例外,站在他身后,便要安心的。
莫浪平板着脸,放缓脚步,好让石影挨着他走。
石影面貌清秀,乍看之下或者有些男女相不分的疑惑。可他们在江湖上行走多时,亦从未碰过这么多无礼的注目哪。
“这个地方有问题。”莫浪平不快地说道。
石影轻触了下他的肩臂,轻声说道:“咱们先到茶楼里休息吧。”
莫浪平点头,一看又有人在瞧着石影,索幸抓起石影手掌,一同大步走向一处最近茶楼。
石影红了面颊,可又不想在大街上挣扎,就怕引来更多侧目眼光。
“两位客倌,里边请。”
店小二马明一看到有人上门,热络地上前招呼着,对于两人互握双手,也只是露出一个了然笑容。
“给我一间干净包厢用餐。”莫浪平说道。
“放手。”石影低声说道。
莫浪平点头,却是进到包厢后,才真正松了手。
包厢门一关,莫浪平让石影点了些吃食后,他劈头便对店小二问道:“你们这儿怎么一回事?男人不像男人,男人全都盯着男人瞧。”
莫浪平言毕,便塞了锭银两给店小二。
店小二马明收了银两,笑嘻嘻地说道:“客倌有所不知哪,咱们金乌镇男多女少,是故容貌清秀些的男子便吃香。也不知道打哪年开始,咱们最大一处妓院也开始有了男宠。大爷只要有银两,想要哪类男宠,都不无可能。”
马明伸手往窗外一指——
对门一栋朱色建筑,上头系着红色彩球,大大招牌写着“合欢院”。
“荒唐!无怪乎街上那些家伙猛盯着你瞧。l莫浪平看着石影说道。
“大爷身边这位公子爷,模样俊秀,一身风雅,正好是前来买欢的老爷们喜好类型。”马明说道。
“你不许离开我身边。”莫浪平命令道,剑眉拧成了死紧。
马明暧昧目光很快地看了他们一眼:心下想着——“你们不也同样荒唐吗?”
莫浪平皱了下眉,不想这些侮辱目光全落到石影身上。
“这家伙是我妻子,为了行旅安全才扮成男装。”莫浪平当下脱口说道。
石影心头蓦一惊,后背吓出一身汗,明眸慌乱地对上莫浪平八风不动的神色。
“小人眼拙!就说这位公子娟秀更甚一般男子啊。”马明赏了自己一巴掌,眼神也变得尊重了些。“不过,两位既来到这金乌镇,若要确保安全,倒是换上女装还妥当些。”
莫浪平清楚看见店小二眼色之转变,他心下顿时一沈。
他是不在乎旁人怎么瞧他,可他若真和石影成双成对了,旁人目光总是会伤着石影吧。
“女人在此地,不也是物以稀为贵吗?”石影避开莫浪平目光,淡淡说道。
“若是良家妇女,大伙倒还敬重些,总不好放肆乱瞧。”马明笑着说道。
“少罗嗦,先送上一壶热茶、一斤烧刀子,再来几盘素菜、热汤!”莫浪平粗声说道,只想着大醉一场。
即便石影换上女装又如何,石影难道真能就此变成女人吗?
“小的这就下去帮老爷、夫人备酒菜。”马明拿起腰间布巾,快手拭净了桌椅后,转身离开。
当厢房内只剩下两人之际,莫浪平忽而沈声低语道:“其实,我倒真想瞧瞧你穿女装模样。”
石影佯装什么都没听见,迳自找了靠窗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窗外。
莫浪平瞧着石影清雅侧脸,开口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于是只得闭上了嘴。
稍后,店小二送上烧酒,莫浪平便一声不吭地痛饮了起来。
但愿,一醉之后,什么事都不用烦心了!
这一夜,两人同居一室。
酒量向来极佳的莫浪平在狂饮一斤烧刀子之后,虽已懒懒地卧在床榻间,却仍是毫无睡意。
石影则是坐于靠窗长榻上,闭目盘腿,藉着静坐好让体内真气运行一周。
石影知道自己并不当真专心于调整内息,因为身体仍不停地知觉到夜里有些闷窒,知觉到晚风若有似无地让人烦躁着,知觉到莫浪平其实正在看着自己……
所以,石影不睁开眼,只是感觉着——感觉这屋内有莫浪平与自己,感觉这种看似平静,其实波涛汹涌的假象。
毕竟,到了乌山采集到药草之后,两人便要分道扬镳了哪。
明知道莫浪平此举的用心良苦,可自己却是更加放不下心了。当真要依言离开吗?石影拧了下眉:心里悠然长叹一声。
“小亲亲,让爷摸摸你的小脸蛋……”
“杨爷,你若是天天都到我那里,何只是脸蛋,你想多销魂都成哪……”
街道上传来两名男子调情语句,伴随而来的嘻笑怒骂声,嗯嗯啊啊地不堪入耳。
因为这话是出自两名男子,于是莫浪平浓眉紧揪,双唇紧抿着,觉得胸腹间隐隐作呕。
可他有何资格批评他人,他虽完全没法子想像自己与其他男子相拥姿态,但他却是迫不及待地想拥石影入怀啊。
深夜里与石影同处一室,偏偏又没法子更进一步,不啻是种天大煎熬哪。
往昔荒山夜宿时,他高兴睡多远,就可以跑多远,可这房间就只有一丁点大,他怎么瞧,目光都不免要落到石影身上。
这样太危险。
他真不懂那些到“合欢楼”寻欢之人,难道不会有他这般天人交战吗?男子之间如何合欢呢?
莫浪平目光移到石影那玉洁细致脸孔上,定定地看着那两片看似薄嫩,尝起来却是对极了他胃口的红唇。
莫浪平腹间一阵气血汹涌,他突而一跃起身,再也忍无可忍。
“我到合欢楼去,今夜不回来,床榻让你睡,咱们明日一早便离开。”莫浪平扔下一串话,不敢再看石影,一阵风似地往外走。
石影还来不及多说些什么,门板却已砰地一声被关上。
“此处民情不同一般,你过来把门闩上。”门外传来莫浪平命令。
石影缓缓从窗边长榻上起身,缓步走向门边。
莫浪平到合欢楼,是找男人还是女人?
喀。石影闩上门闩,淡眉也在同时痛苦地拧起。
莫浪平渐远脚步声,像是无数根利针猛剠着石影心头。
弯身揪着衣襟,石影拖着身子躺上仍留有莫浪平体温的床榻里,无力地斜倚向身后月牙枕间,双目无神地盯着桌上那盏烛焰。
知道该趁着莫浪平离开时,好好盥洗一番,但四肢却无力地无从使唤起。
倘若自己是个寻常女子,他们之间便不会有着这么一番天人交战吧。或者早已双宿双飞,花前月下……
在想什么!石影脸色苍白端坐起身,捣着胸口,只觉喘不过气来。
石影蓦然扯开腰间系带,松开高领袍衫上扣,露出终年下见天日之平滑丝颈。扯开高束之发式,让及腰乌丝披了一肩一身。
只是,解去了束缚,胸口仍是闷窒地抽痛着。
石影低头望着胸前那层层捆附而上之白布,却没有勇气伸手解开。
下不了手,说不出口,一旦改变了,便再也回不了头。以为自己勇敢,却终究是怯懦地不敢改变。
石影颓下肩,泪水跌出眼眶。
颊边无预警的温热教石影一惊,颤抖双手抚着泪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那是何物。
自从二姐被卖进窑子,却在里头被人凌虐至死,自己和娘抱头痛哭一夜之后,泪水就从此没再出现过。
石影用力抱住双臂,看着烛芯渐渐熄了光,屋内陷入一片灰暗,只有窗边月光,隐约映出窗内几样橱柜、床榻。
“他们住的便是这间……”
夜里长廊上怱传来一声低语,石影内力不差,每一个宇都听得真切。
石影神色一凛,很快着好衣裳,束好发,从窗边一跃而出,奔上屋顶。单膝着地,手置于腰间长剑边,静听着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