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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大家注意力都转过来,常煦阳转头道:“不好。”
“咦,为什么?”区怀谌眼睛瞪得好大。
“因为开发旅游的同时也是在破坏环境,很少能做到保护,所以不好。”
“那别人开发就不是破坏了?”他有些不满。
“就因为大家都这么想,所以破坏越来越严重。除非你能在开发时真的做到保护,从生态建设角度研究旅游项目,那样做好了可能长期的收入更可观,虽然短期投入大回收小。”煦阳惋惜地耸了下肩,“但我猜你没考虑那么远。”
“那是执行部门的事,我想那么细干什么?”他小声嘀咕。
“所以你当不了总裁。”煦阳毫不客气地回应。
“呀,你这小孩……”他作势要扑上去,却猛然被颠簸吓了一跳。
“你闹什么?这里很危险知不知道?”区怀谨大声喊着,却掩不住突来的波涛巨响。
到险段了!所有人都低头去找安全绳。
突然又一个剧烈颠簸,坐在边上的常梦萦直直向外跌飞出去。
“萦儿!”区怀谨疾冲上前,只来得及扯住她,一同翻入水中。几乎在一瞬,他们在水流和冲力下卷入急流,他本能护住她紧紧抱牢。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因为他的头和手臂立刻受到狠狠撞击,压下一声闷哼,他惟一的反应就是将她搂得更紧。
“你有没有事?”从天旋地转中睁开眼,区怀谨急切地看向怀里的人。还好,稍松了一口气,他继续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你受伤了!”常梦萦几乎是用喊的,手已经捂住他额角的伤口。血不停滴入河里,他竟然没发现!“该死的!谁让你和我一起跳下来?一个人不够,再加一个!你有病啊!这里的水深哪里淹得死人?!”如果不是一只手按住他伤口,另一只手按摩他脑后,她真想用力给他几下。
经她提醒,他才发现这里水深只及没胸,他们都有穿救生衣,而且他的头……真的有一点点痛了。不过他发现了身后露出水面的大石,刚才竹筏就是撞到这上面她才摔出来,应该也是撞伤他的元凶。
“如果我不跳出来,你会受伤。”他微笑陈述事实,心情突然极好。
就是这样她才怄!她想瞪他,却难受得瞪不出来。
“你早晚撞成白痴!”她恨恨地道。
他好脾气地不予计较,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漂流的时候落水很平常,但他就是没来得及想,事实证明他做对了不是吗?只要她完好一切都没关系。双臂不禁抱紧了些,暗暗庆幸伤的不是她。
听到喊声转过头,发现冲走的竹筏正在船工的撑行下慢慢靠过来。
“不要乱动!”她终于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又用双手按住他伤口按压周围血管。
“没关系。”他这句话不只是对她说,也是对靠过来的弟弟说的,“至少这次我没昏不是吗?”
“大哥,你……真的……没事?”区怀谌的脸色已经白到接近凄惨。
常煦阳的眼睛在母亲和生父之间来回转,小脸渐渐从惊吓中恢复。
“我如果有事就听不到你说话了。”他没好气地白了弟弟一眼,拉下梦萦一只手让人拽她上去。至于另一只手,死活按着他的伤口不肯放开。
直到两个人都被拉上来,常煦阳立刻递给母亲干净手帕,她接过按在他伤口上,又用纸巾擦拭他脸上的血迹和水。
“你别生气,我真的没事。”看到她不说话,他知道这次气得很严重。
她默不作声,恨恨地将一张张沾满血迹的纸丢进河里,现在也管不了什么环境保护了。还好她的怒气没在擦拭他脸上时施展,否则他的脸早脱一层皮了。
“你受伤了!”他突然大喊,发现了她臂上一块擦伤,“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你快检查看看,先别管我……”
“你闭嘴!”她很凶地吼过去。
正在叫船工靠岸的区怀谌吓了一跳,转头却发现两人正恶狠狠地互瞪,那眼神……啧!对方没有化成灰烬都要怪空气导热不良!
“大哥、梦萦,你们……”有仇?
变魔术似的,两个人的表情立即松懈下来,像是商量好的,同时换上一副虚礼客套的模样。
“那个……总裁,你没事吧?”常梦萦看起来好受宠若惊。
“还好,不要紧。麻烦你了。如果差不多的话,我自己来好了。”区怀谨顺势要她拿开手,自己按住伤口。
她不想放手,不确定他自己按会不会流更多血,可是在他的暗示及旁人的好奇眼光下,只得照他的意思退开,“那你小心一点。”听起来是叮嘱,却附带一记警告眼神。
他明白未竟的意思——敢多流血给她看,那就死定了!
常梦萦坐回儿子身边,眼神不时瞟向他,还好他看起来不像太笨的样子,那个伤口——不怎么流血了。
呀!好漂亮啊!
一个六岁的小姑娘站在玻璃橱窗前,对着大大美美的蛋糕垂涎了好久。不过她不是想吃,而是有一个很好很好的计划。等她长大了,她要把这个蛋糕……
“萦儿,在看什么呢?我们走了。”年轻妇人手上拎着小蛋糕,过来牵不肯走的女儿。
“妈妈,你看这个蛋糕很大很漂亮是不是?”
“是啊!萦儿想要吗?”母亲蹲下来,是一张很美很慈祥的脸,“萦儿今天六岁了,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就来买好不好?”
“不要。”小姑娘摇摇头,露出很自信的笑,“不要妈妈买。等我长大了,我要买来送给妈妈,我要自己赚钱,然后买一个大大的蛋糕在爸爸妈妈结婚纪念日的时候送给你们。就在二十年的时候好不好?那个时候我上大学就能赚钱了!”
“萦儿真乖!”母亲高兴地搂住女儿亲了又亲,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妈妈,好不好?”一定要得到回答。
“好,我们拉勾勾。”母亲抱起女儿走向外面,伸出小指与她相勾,“我们现在去找爸爸,看他买什么菜给萦儿庆祝生日,我们要他一起拉勾勾好吗?”
“好!”
甜甜的笑声荡满整个世界。
……
“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孩子知道好吧?”男声,她的父亲。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已经结婚九年了,你竟然在外面……”抽抽泣泣的女音透着伤心和失望,却又极力压抑。
“这种事……哎!”烟圈一个个吐出来。
八岁小姑娘躲在门后偷偷看着,手里刚画好的画纸攥出了一道道印痕。她想给爸爸妈妈看画,可是……
“哎哟!”正想退回去却被凳子绊了下,她跌倒在地上。
“萦儿!”
门开了,冲出两个人,母亲抱起了她,“有没有哪里摔伤了?快让妈妈看看!”
“萦儿,是来给爸爸看画的吗?”男声问得深沉。
推开他上药的手,跳出母亲的搂抱,她逃回自己房间锁上门。恼人的烟味挥之不去,透过水雾,看到了墙上那幅画……
苦苦的世界不再清明。
……
“砰!”暖瓶。
“哐!哗啦——”玻璃。
“咣——乒——乓……”桌椅板凳。
小女生木然坐在房间地板上,听着一声一声打碎的声音,眼睛紧盯住那张画圈的挂历——结婚十周年。
……
“啪!”
她猛地跳起来,奔向门口。
“萦儿——”母亲凄喊着冲进来,脸上鲜红的指印分外刺目。
“我们要怎么办?怎么办?”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不要我们了!他不要妈妈了……”
“萦儿,你一定一定要幸福,不要像妈妈一样啊。”
从此世界倒塌,只有她——和妈妈。
……
第5章(2)
“萦儿,萦儿……”
又一个叫她萦儿的声音,谁?
一只很温暖的手拂上她的脸,轻轻抹着,轻柔、疼惜。
她想抬手去抓,猛然发现手上的重量。睁开眼,看到了怀里的孩子,她抱着熟睡的儿子,靠在他肩头。
“怎么办?答应不再碰你的,偏偏又见不得你哭。”区怀谨笑得无奈。
她渐渐从迷蒙中醒过来,想起是在回家的路上。由于落水受伤,他们被提前“遣送”回去,而她竟然在车上睡着了,坐在两人中间的煦阳不知什么时候已跑到她怀里。
正要坐直,他已经伸手助她起来,抱过孩子让她得以活动酸麻的胳膊。
她愣了一下,反射性看向他的左臂。
“没事。”他了解地笑笑,知道她指的是手肘的伤,那里是后来才发现的,同样撞伤流血,不过却比头上轻微很多。
“不要睡了,你今天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