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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树丛中一个移动的黑色影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大,她将相机的镜头拉到最长,熟稔的对准焦距,发现竟是罕见的长臂猿。
然而灵敏的长臂猿显然是发现了人迹,两只细长的手臂吊在树枝上,一手接着一手的,就要往林闲荡去。
她一急,连忙站起来想要将它的全貌拍下来,然而小小的船只却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顿时失去平衡,剧烈的摇晃起来。
船家吓得连忙丢下啃了一半的饭团,抓起桨撑在岸边的泥地上,一边急嚷着:“小姐,你赶快坐下!否则船就要翻了。”
季琳被这一阵摇晃摇得整个身子不稳起来,她拚命的摆动两手想维持平衡,然而手上的相机却让她的动作变得迟钝;但她怎么也不敢松手,相机可是摄影师的生命哪!
就在她几乎快摔进河里之际,一双大手倏然圈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拉,顿时平稳了摇晃的船身。
季琳紧抓着手上的相机,余悸犹存的惊喘着,一双明眸往身后一瞥,才发现及时伸出援手的人竟是乔浩文!
“下次别再做这种蠢事,你差点把大家害死!”乔浩文铁青着脸怒吼道。
她差点吓死他了!看她重心不稳的差点栽下河里,他的心脏几乎停止。幸好他即时将她拉回来,否则她一跌下去,不马上被水里的动物当成午餐吃掉才怪。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工作吗?谁要你多管闲事?!”季琳狠狠的甩开他的手,不领情的骂道。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就是不会收敛你那任性而又自私的脾气!这条船上不只坐你一个人,这些人的家里有父母、妻子甚至于孩子,你害死自己还不够,还想把他们都拖下水吗?”乔浩文在极度惊吓后,情绪猛然爆发了;他气急败坏的朝她吼道,恨不得立刻将她丢回台湾。
不知怎地,她总是能轻易的一再击溃他的脾气。
“我……我说过我是在工作,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凶干嘛?”季琳既委屈又无辜的说道,一双明眸也隐隐泛起了泪光。
乔浩文忿忿的盯着她,两手在身侧紧握成拳,隐约可见泛白的关节。
季琳又惊又怕的注意着乔浩文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在盛怒之下冲过来赏她几拳。
然商乔浩文浚有,他只是遽然将头一撇,不再着她。
季琳望着浑身仿佛结了一层冰的乔浩文。知道自己真的惹恼他了。她讪讪的掉过头去,望着河面出神。
乔浩文教她的原因竟只是圜为船上还有三个有家庭负累的人,而不是因为担心她……不知为何,季琳突然觉得心被揪得好紧,好紧!
季琳提着笨重的大皮箱,急急的朝前方的一行人追赶。
自卞了船进入这个雨林,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路也由原先的小径慢慢地越变越小,到只能容一人前行。两旁的植物长得十分繁茂,她不时要腾出一只手,将两旁不时拂到她脸上的树叶拨去。
一个小时下来,她的双脚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两只提着皮箱的手又红又肿,还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快点!”前方又传来乔浩文毫无同情心的催促。
季琳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种苦,就连在台湾采访时也会有人殷勤的替她做这做那的,全天下唯一不买她的帐的。大概就只有乔浩文一个人了。
季琳的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想起了一向将她捧在手掌心的爸爸、妈咪。从小到大,她甚至连书包都不用提,都是佣人跟在她的身后,替她将书包安安稳稳的放到座位上才回去。
一直到此刻,她才终于体会到过去的二十三年来,自己受到多么无微不至的保护。
她多想将东西一丢立刻转身回台湾。但是一股不认输的意志,驱使着她已无知觉的双脚往前走着。她可以被全天下的人讪笑,但就是不能被乔浩文瞧不起。
他等的不就是她出馍、认输的那一刻吗?
乔浩文不时回头望着远远落在后面的季琳,蓦然皱起了眉头。
她又怎么了?难道是大小姐脾气还没发够吗?
一想到这儿,一股怒气陡然从心底窜起,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跨着大步走向她。
季琳低着头吃力的走着,蓦然一个身影挡住了她。
猛一抬头,只见乔浩文正两手叉在腰上,冷冷的盯着她。“我的耐性已经用尽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下山。二,往前走!”
季琳又累又狼狈,她望着冷酷的乔浩文毫不体恤的对她发号施舍,隐忍许久的委屈顿时如排山倒海般涌来,让她再也忍不住的将手上的皮箱一丢,跪坐在地上掩着脸哭了起来。
乔浩文原本等着她犀利的回嘴,用那既骄纵又傲慢的态度顶撞他,没想到一向盛气凌人的她却坐在地上,既无助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乔浩文粗声问这,心头却不觉一紧。
季琳哭得正伤心呢,哪有空去回答他的话,只是一迳的摇着头。乔浩文急了,一伸手便要去抓季琳的手将她拉起来,怎知才一碰到她的手,她就倏然倒抽了一口气,瑟缩的抽回了手。
“怎么回事?”乔浩文不顾她的反对,抓过她的手,摊开了她的手掌。
看见季琳细嫩的手掌上一片红肿以及水泡,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她竟然倔强到一声不吭的走了这么久?!
然而他继之一想,这根本是她罪有应得、自作自受,他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带这么多行李,谁教她偏不听。
“不要你管!”一向高高在上的季琳怎能容忍自己被人同情,更何况这个人是乔浩文。
她用力的推开他。抓起皮箱又蹒跚的往前走去,皮箱上坚硬的提把摩擦着她红肿的手,让她的手心传来一阵阵的热的痛楚。她咬着牙硬撑着,不容许自亘再掉半滴眼泪,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乔浩文惊愕的望着季琳倔强的背影,在心底暗咒了一人。季琳就是季琳。一个不知好歹的娇娇女,她根本不值得他同情。
他又怎么会感到内疚呢?真是荒谬!
不再多想,“他迅速的走向前将自己放在地上的两个大行李扛了起来。继续未完的路程。
走了两个参小时后,周围的景观由原先稀疏、翠绿的树群。慢慢的变成巷郁的高大树林,浓密的叶荫遮蔽了晴空,袭面而率的是湿冷的空气。
雨林里的湿度极高,一脚踩在地面上,都隐约可见松软的土沁出水分。一群人步行的声音惊扰了一向沉寂的雨林。林荫深处隐约可见一些动物迅速奔逃的影迹。乔浩文猜想他们必然已经进入雨林的中心地带,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大家停下来!”乔浩又朝前头喊着。
“怎么了?”前头扛着一堆物品的脚夫挥汗问。
“我们就到这里。”
“就是这里?”季琳缓缓放下手中的皮箱,喃喃说道。
她放眼望着四周高大笔直的树群下,分布着低矮而繁茂的树丛,以及横生缠绕的藤蔓,粗壮的树干上还覆满了翠绿繁盛的苔藓类植物。
这一片浑然天成的自然奇景,让季琳心底升起一股对于自然界的敬畏。
乔浩文擦着腰巡视四周,这一块平坦的林地再加上四周的掩蔽树丛,的确是扎营的绝佳地点。
“乔先生,不走了吗?”两个脚夫放下了肩上沉重的行李。
“我们就走到这里。今天辛苦你们了!”乔浩文微笑致谢,从口袋里拿出三百马币交给他们。
“谢谢!需要再回来接你们吗?”两人满怀希望的问这。
“不需要。如果有需要,我一定第一个找你们。”乔浩文交际的手腕高明得没话讲,只见两人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一边称谢边回头走去。
季琳坐在皮箱上,十分不以为然的望着乔浩文展现他高超的生意手腕。
虚伪!她在心里不屑的睥道。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可没空让你发呆。”乔浩文一转身,轻描淡写的说。
“要做什么?”季琳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搭帐篷啊,你不想睡到半夜被野兽叼走吧?”乔浩文好笑的瞥了她一眼,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
“我手痛!”季琳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搭帐篷可是男人的事,更何况她根本一窍不通。
原本正蹲在地上解开营帐的乔浩文闻言随即站了起来,一脸平静的望着她,“不帮忙是吗?”
“不帮!”季琳优雅的将头一抬,坚定的拒绝。
“那恕不奉陪,我得开始搭‘我的’营帐了。”乔浩文很干脆的一转身开始摊开帐篷,忙碌了起来。
“乔浩文,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准备搭我的营帐?”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