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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有情有义,根本是太傻了嘛!
“但你们究竟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宫雪菱按下感动的心情,又问。
“别急,再说下去就会提到了。”宫仲卿要她稍安勿躁。“总之,我们又开始找了,妹夫坚持说你一定是被人救了,但或许是病了,也或许是脑袋糊涂了,所以才没有回家,因此我们就扩大范围找,找不到就更扩大范围继续找,真格是找得天翻地覆、地动天惊,找得整个武林都被惊动了……”
他笑了。“想想,已退出江湖的七阎罗竟又重现武林,江湖上没有人不被吓得心惊胆跳的,不知是何等大事逼得他们又重出江湖,这回又有谁要遭殃了……”
“只要行得正、做得直,又有什么好怕的!”宫雪菱喃喃嘀咕。
当作没听到,宫仲卿继续往下说。
“后来江湖中人得知七阎罗是在找人,为了让七阎罗尽快回到阎罗谷去退隐,大家也都帮著找。就在半个多月前,有人来通知我们,说你可能在关外,至于你为什么会跑到关外,请我们不要再追究了……”
“我是被卖到这里来的,”宫雪菱咬牙切齿地说:“而且把我卖掉的那个家伙应该也是江湖中人!”
“难怪!”宫仲卿恍然大悟。“那家伙一定是怕了,担心最后终究会找到他头上去,届时他可就吃不完要兜著走了,所以赶紧招供出来,又担心我们找他麻烦,才会请我们不要追究了,真是狡猾!”
总算都明白了,宫雪菱心头有说不出的感动,没想到她那个庄稼人夫婿不但没有再娶另一个老婆替他生儿子,对她这个有九成九应该已淹死在黄河水中的妻子,他竟是那样执拗,顽固地不肯放弃。
还有婆家的人,对她这个不曾见过面的媳妇也如此尽心尽力,居然说要找她找到死!
她的心酸涩,她的眼眶湿润,好想哭!
“别哭,”宫仲卿环住她用力搂了搂。“这时候应该高兴啊!”
“人家才没哭呢!”宫雪菱逞强地用力眨回泪水,再抬高下巴。“沙子跑进眼睛里了啦!”
是啊,这草原上的沙子可真多,不是吗?
宫仲卿莞尔,“幸好妹夫家的人对这片大漠草原好像挺熟的,不然要我和爹在这里找人,恐怕还没找到人,自己先迷路了!”他又说。“不过这里真的很宽阔,一个个地儿慢慢去找,可能要找上一整年也未可知,恰好这季节是蒙古人举行奈亦日大会的时候,妹夫便提议说先到奈亦日大会找找看,说不定就找著了……”
“聪明!”宫雪菱得意的称赞夫婿。“我们正要去奈亦日大会呢!”
“那就对啦,不过鞑靼人有鞑靼人的奈亦日,瓦剌人也有瓦剌人的奈亦日,大家商量一阵后,决定分成两边人,一边找瓦剌人那儿,一边找鞑靼人这儿……一
“笑哥呢?”宫雪菱忙问。“他找哪边?”
“瓦剌人那边。”宫仲卿歉然道。“不过我们分手没多久,接到讯息后,他应该很快就会回头赶来了。”
“喔……”宫雪菱很明显的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还有……”宫仲卿的表情十分奇异。“记得吧,妹夫总是笑吟吟的?”
“对,跟白痴一样。”宫雪菱喃喃道。“从新婚第一面起,他就是那样笑嘻嘻的,除了睡觉的时候,从来没有失去过他的‘傻笑',生气的时候也是,杀人的时候也是,甚至那回在毒龙谷,他也是笑咪咪的骂说:’该死的二叔,里头明明有五条大蟒蛇!'然后就昏死过去了,明明痛得要死说,他还……”
“但过去一年里,我们连一次也没见到他的笑容过!”
宫雪菱怔了怔,“耶?”错愕的惊呼。“一次也没有?”
“一次也没有!”宫仲卿重重地又重复了一次。“他甚至没回去探望过芙儿,只一心一意专注在寻找你这件事上。老实说,爹很担心,倘若一直找不著你,虽然妹夫没有明说,但恐怕他是不会再娶了,真的会一直找你找到最后一口气,到时候独孤家代代单传的担子又该由谁担起来?”
“他……”宫雪菱吃惊了。“不会再娶了吗?”
“不会了!”宫仲卿斩钉截铁地说。
宫雪菱惊愕地与宫仲卿四目相对,好半晌后,她眼中的惊愕才逐渐被迟疑取代,然后又慢慢浮现一抹希冀。
“大哥。”
“嗯?”
“你想……”
“什么?”
“笑哥他会不会……”
“如何?”
“有……有一点点爱上我了?”
宫仲卿静了一响,忽地怪叫起来,一脸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妹夫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问我这种话?”
“说不定……说不定那只是夫妻之情嘛!”宫雪菱呐呐地辩解。
“见鬼的夫妻之情!”宫仲卿似乎生气了。“夫妻之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多少时间才有多少夫妻之情,就你们两个之间来讲,光是两年的夫妻之情还不足以使他为你做到这种程度!”
“你是说……是说他……他……”宫雪菱嗫嚅著想说又说不出口,就怕失望。
“妹夫深爱你!”宫仲卿毫不犹豫地替她说出来。“任何人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这一点。”
他爱她?!
“他……”宫雪菱宛如作梦般低喃。“爱我?”虽然这是她最渴望的事,但就因为太渴望了,反而一时不能相信。
“不然他为何愿意与你同生共死?夫妻之情?”宫仲卿摇头。“不,二十年的夫妻之情可以,十年也或许可以,但两年,绝对不够!否则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再娶、再嫁的鳏夫和寡妇了!”
是吗?两年的夫妻还不够培养出生死与共的情分吗?
嗯,也许是,就如大哥所言,对大多数的夫妻来讲,那是不够的,不然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鳏夫再娶了。
所以,独孤笑愚是真的爱她的?
宫雪菱又怔愣片刻,忽地哽咽一声,终于相信了。“笑哥爱我?他真的爱我?”她呢喃著,真的哭出来了,热泪滚滚而下,又哭又笑。“大哥,笑哥爱我呢!他爱我呢!”
她爱他,也一直渴望他能爱她,现在,她的渴望真的实现了!
“真是后知后觉!”对于这个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妹,宫仲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别哭了,不怕你那些小叔们笑话你吗?”
宫仲卿一提醒,宫雪菱方才想到他们还在对战呢!
然而转眸一瞧,却发现混战早已结束了,鞑靼人正在清点死亡人数,并处理伤患,而她面前不知何时又多了好几个汉人。
“大哥,还不快帮我介绍!”她急忙催促宫仲卿帮她介绍。
面前起码有三个中年人,也就是说七阎罗之中有三位就在她眼前,而她最想认识的就是头一位到达的那位中年人,远远的瞧不真确他的容貌,但他那一身骇人的武功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人似虚、影似幻,千百道人影回出千百道爪影,一爪一颗血淋淋的心,活生生挖出、活生生掐爆,那样残忍、那般狠毒,虽然左臂衣袖里头是空的,但光是一只右手就够杀得那些鞑靼人惊魂丧胆、魂飞魄散了。
恶阎罗!
到底哪一个才是恶阎罗呢?“大哥,快呀!”她又催促了一次,目光在那三位脸上绕来绕去,猜想或许是……是……
哪一个?
“你公公和妹夫在一起,”宫仲卿有点困惑,不解她为何如此急切。“他和妹夫很像。”
“笑阎罗?”宫雪菱揽眉思索,突然想到独孤笑愚的笑。“笑容?”
“对。”宫仲卿失笑。“还有你四叔,他也和妹夫在一起。”
“怒阎罗?”宫雪菱喃喃道,想起那位到镳局为“兄弟”报仇的中年美男子。“的确,四叔的脾气好像不太好。”
“至于这位,”宫仲卿指著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你应该叫他二叔。”
“毒阎罗?”宫雪菱眨了眨眼,忽地凑近宫仲卿,小声耳语。“二叔看上去一点也不毒嘛!”
真没礼貌!
宫仲卿瞪她一眼,以示警告。“你七叔。”
“鬼阎罗?”宫雪菱望著那副嬉皮笑脸,点点头。“名符其实!”
“还有……”再指向最后一位中年男人。“你六叔。”
“恶阎罗?”宫雪菱错愕地盯住那张比姑娘家更文静、更秀气的脸容愣了好半天。“大哥,你……指错人了吧?”
“指错了?那我该指谁?”
“你自己!”宫雪菱点著头说。“对,你比六叔更像恶阎罗!”
周围好几个小伙子霍然爆笑。
“别胡扯了!”宫仲卿哭笑不得。“还不快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