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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独孤笑愚慢吞吞的打断中年美男子的报仇宣告。“那边那位是我岳父大人,挂在树上的是我大舅子,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是我二舅子,另外那两位一个是我老婆的表姐夫,一个是我老婆的表妹夫,而四叔你要报仇的正主子是我老婆的表哥,请问四叔要杀谁呀?”
“怎……怎么……”中年美男子张着嘴,有点不知所措。“他们都是……是你老婆的亲戚?”
“没错!”独孤笑愚推推靠在他身上的宫雪菱。“老婆,还不快叫四叔。”
“四叔。”宫雪菱赶紧甜甜的唤一声,然后摆出最哀怜的表情。“四叔,我承认,表哥真的混蛋又该死,但他毕竟是我姑姑唯一的儿子,请四叔看在雪菱份上,饶他一回好不好?”
“呃,这……这……”中年美男子涨红了脸,连脖子也挤粗了。“可是……可是……我……赤焰……但……但……”
“四叔,别说我没提醒你,”独孤笑愚漫不经心似的又打断中年美男子的左右为难。“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
“年十二了,四叔又忘了要赶回去过年对不对?”
“……我死定了!”
“对,四叔,你死定了,四婶儿要是知道你是为了‘一匹马'而忘了赶回去陪她过年,你肯定会粉身碎骨,不过呢,如果你能够在元宵之前赶回去,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独孤笑愚的话还没说完,中年美男子就咻一下不见人影了。
“我就知道,”独孤笑愚哈哈大笑。“四叔最怕四婶儿了!”
惊讶的注视着独孤笑愚开心的笑脸,这是第一次,宫雪菱开始怀疑她的夫婿到底是什么样的庄稼人?
“女婿,令四叔究竟是江湖上的哪位?”宫孟贤又问过来了。
“四叔已退出江湖十多年,不提也罢!”独孤笑愚淡淡两句话带过去。“我饿了,大家都用过早膳了吗?”
宫孟贤马上明白独孤笑愚不想多说,也可能是中年美男子不允许他说,既是如此,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同样的,原想追根究柢的宫雪菱也打消了原意,决定什么都不问,免得他为难。
“还没呢,走吧,进去用早膳。”
于是,这件几乎要人命的祸事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不过却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一丝疑问。
一个刻苦勤劳的朴实庄稼人,家境却异常富有,就算不是豪门巨富也是富商大贾,还有一个退隐江湖多年,身怀超绝功力的四叔,下一回,他要是说他有个身为朝廷大官的亲戚,他们也不会大意外。
独孤笑愚真的只是个普通庄稼人吗?
三月初清明前,就在独孤笑愚插完早秧后两日,宫雪菱平安产下一女婴,她有点失望,不过独孤笑愚倒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女儿一抱上手就笑得阖不拢嘴,亲过来亲过去再也舍不得放下,并坚持女儿比较像他。
其实女娃儿像宫雪菱多些。
由于宫雪菱的娘亲已逝,宫孟贤便派一位在宫家工作多年的老妈子来帮宫雪菱坐月子,顺便教导她关于养儿育女的事,独孤笑愚没有拒绝,因为他不懂那种事。
但宫雪菱进补的膳食,他坚持要亲自下厨调理。
“老爷通知陆家派人来将姑奶奶和表少爷带回去了呢!”老妈子把鸡汤端给宫云菱,随口闲聊。
“很好、很好,早该这么做了!”宫雪菱满意的点头,喝汤。
“但不到一个月,姑奶奶又带着表少爷跑回来了!”
宫雪菱呛了一下,险些像瀑布一样喷出满口汤水。“又……咳咳咳,又跑回来了?”
老妈子抱起小娃儿,疼爱的摇啊摇的。“是啊,又回来了。”
阴魂不散啊她?
“那爹怎么说?”
“姑奶奶都跪下去哀求老爷让她留下来了,老爷还能怎地,只好让他们留下来啦!不过老爷也说了,倘若表少爷再惹祸,他会再通知陆家派人来带他们回去,而且还会要求陆家把表少爷关禁起来。”
跪求?
现在唱的又是哪一出苦情戏?
宫雪菱怔了一会儿,叹气。“姑姑到底是怎样啊?好好的婆家不待,为何一定要回来呢?陆家可是南方大富呢,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丫鬟起码上百个,那里的日子不比这里好过吗?”
“不好过,听说陆家要求姑奶奶乖乖待在家里守寡,不准踏出大门半步,以姑奶奶那种脾气,怎生受得了!”老妈子慢吞吞地说:“另外,陆家还要表少爷拿镐头去开矿做苦工,说是要磨磨表少爷的性子,表少爷更受不了,所以他们母子俩就一起逃回来啦!”
“一个娇生惯养,一个养尊处优,姑姑和表哥可真是宝一对啊!”宫雪菱哭笑不得地猛摇头。“那么,他们还是住在驴马行?”
“是啊!”老妈子拉拉娃儿的被褥。“啊,对了,两位表小姐也都生了呢!”
都生了?
往嘴里去的汤碗静止一瞬,“那你知道表姐生儿子或女儿吗?”宫雪菱忐忑的问。
老妈子笑开缺牙的嘴。“可巧了,两位表小姐跟小姐一样,都生女儿呢!”
心头一跳,宫雪菱放下鸡汤。“那……那……姑姑那边有传出什么事来吗?”
“我不清楚,小姐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宫雪菱连忙再端起鸡汤来喝。
夏侯岚不会真的把陆佩仪休回娘家吧?
就算真的要把陆佩仪休回娘家,也该休回陆家去,要真又回到无锡来,不是又给爹添麻烦吗?
是夜,如同十多日来一样,独孤笑愚活儿干完,洗过澡之后就来探视妻女,先行逗弄女儿好一会儿,方才依依不舍的让老妈子抱回客房去睡觉,他要留下来和宫雪菱多聊片刻。
“姑爷,您还不能留下来和小姐同房哟!”每夜,老妈子都会交代这么一回。
“是是是,我待会儿就到仓库去打地铺!”语气是无奈的,独孤笑愚却仍是笑吟吟的。
老妈子抱着娃儿离开了,独孤笑愚仔细端详宫雪菱的脸色。
“你还好吗?”
“当然好,都十多天了,天天睡饱吃足,哪能不好!”
“那就好,人家都说女人家第一次生产坐月子最重要,若是不补好身子,往后可有得累了。”
“不必担心,我的身子骨壮得很,倒是你,昨儿你进城,可有听说什么事?”
“你是说,你表姐被休回娘家的事?”独孤笑愚慢条斯理的反问。
宫雪菱抽了口气。“她真的被休了?”
独孤笑愚颔首。“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她被休的原因是不事舅姑、喜弄口舌和嫉妒。”
“嫉妒?”宫雪菱眨了眨眼。“表姐夫收妾了?”
“还没,不过打算要收。”独孤笑愚笑容依旧,眼神却有些阴鸷。“怎么,你很在意?”
“怎能不在意,表姐被休回娘家,爹要操心的事就更多啦!”宫雪菱懊恼的嘟嘟嚷嚷。“你看着好了,就算表哥安分守己——这个可能性比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机会更渺小,表姐也非闹出事来不可,因为她的心情不好嘛!”
阴鸷的眼神消失了,“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独孤笑愚轻轻道。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怔了一下。“慢着,你不会是怀疑我……”
“夏侯岚原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吗?”独孤笑愚“提醒”她。
“那是我爷爷帮我订的亲事好不好!”宫雪菱没好气的说。“从及笄开始,我就在绞尽脑汁思索要如何让他们退婚了!”
“为什么,夏侯岚哪里不好?”
“一整个都不好,从某方面来看,夏侯岚跟我表哥还真有点像,除了会武功之外,他什么也不会,简直跟废物没两样!记得有一回他带我去香山逛庙会,我们进饭馆用膳,他不但要仆人帮他倒茶,还要仆人帮我剥虾子,怪了,他没手吗?为什么不自个儿帮我剥?”宫雪菱哼了哼。“当时我就知道他不会是个好丈夫了!”
独孤笑愚静默一晌,突然移身到床上去靠在床头,并让她躺在他胸前。
“那么我呢,你认为我是个好丈夫吗?”
“你什么都会,哪里不好了?”宫雪菱反问。
“你不觉得嫁给我很辛苦?”独孤笑愚慢条斯理的再问。
“废话,当然辛苦,如果老牛会说话的话,它也会告诉你,它被你拖着犁田好辛苦!不过……”宫雪菱懒懒的偎入他怀里。“辛苦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很充实,当我年老的时候,我会知道我没有浪费我的生命,因为我已经努力填满生命中的每一时刻了。”
闻言,独孤笑愚笑容微敛,目光深沉地凝视她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