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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你原谅他,只是把事实说给你明白,你会了解他其实并没有轻侮你的意思。”郑温温有一会儿显得很庄严。“我母亲和去蓬的妈妈是亲姐妹,感情很要好,所以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我知道,也请你听见之后不要说出去。”
羽童点点头。
“我姨妈是那种教人一见就忍不住想保护她的女性,我妈曾说她柔得似水,软得像一团棉花,可是那样的人一狠起心肠才叫真正的狠哪!姨丈因为工作繁忙,从小去蓬就以亲近母亲为乐,待他年纪渐长更是把自己视作母亲的第一号保护人,绝不许外头的男人觊觎母亲的美丽,而我姨妈真的很美,难免时常受人当面夸赞,去蓬每次都很不高兴。他十六岁那年,姨丈因劳累过度引发疾病去世,从此去蓬更将母亲当成了他的私有物,甚至放弃了出国唸书的计画。很不幸的,姨妈她还年轻,她需要一位真正的大男人给她爱情,让她快乐,而去蓬最不能忍受的也正是这一点。
“姨丈过世后,荣狮企业由他的堂弟欧觉非掌理,他真的是位好人,做事能力很强,他一方面开始训练去蓬了解公司业务,一方面又很照顾他的堂嫂,我姨妈由感激而转为爱意,她对我母亲说欧觉非比姨丈更懂得她的需要,不再只是物质上的满足。欧觉非尊重她丧夫不久,对她体贴入微却又能恪守本分,抚平她的丧夫之痛,并且激起了她的狂热爱意,那甚至可以说是姨妈真正的一次恋爱。”
郑温温叹了口气,似乎也被那对不顾世俗眼光的男女所感动了。
“欧觉非没有家室吗?”
“他年轻时结过婚,离婚后就保持单身,不过绯闻不少。”
“欧去蓬一定很不高兴了?”羽童困窘的没有抬头,得知别人的隐私不是很愉快的事。
“去蓬从我姨丈那儿学到对待女人的方式,就是将她安置于华丽的居所,让她享受贵妇人的荣宠待遇,他们觉得女人能够得到这样的生活应该满足了。更可悲的是去蓬前后娶了两个太太都不适合他,他更没有机会改变了。”郑温温这次的叹气是真实的感慨。“就说我姨妈和欧觉非陷入热恋,最反对的自然是去蓬,由于他从中作梗,两人始终无法如愿在一起,姨妈不知跟他谈了多少次,甚且不惜哀求他,都无法使他软化,反过来激怒他说出很难听的话,使姨妈哭得死去活来。我妈看她可怜,也基于姐妹情深,由原先的不予苟同转化为同情,献了一计,那就是——”
“使我也掉进爱河。”欧去蓬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
失去珠帘的屏障,由卧房望去,他坐在桧木贵妃椅上似已有片刻。
“珠宝商给我电话,于是我明白这一招又行不通了,除了亲自来一趟没有其他办法,结果听到表姐的精采演说。”
“去蓬!”
“算了,你没说我迟早也会告诉她。”
欧去蓬似乎没瞧见散了一地的圆珠,走至羽童面前,低沉的说:
“由我来告诉你下面的故事吧!”
羽童本决意恨透他,但见他肃穆的一番神貌,不由点了点头。
郑温温晓得这里没她的事了,默默和去蓬的视线交流瞬间,一个人走了。欧去蓬补上她的位子,坐在羽童身旁。
“或许,唯有坠入爱河的人才能将心比心,懂得热恋中人的心境吧!”他突然开口,又停了一下。“我妈和堂叔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他们希望我也能恋爱,等我疯狂热烈爱上一个女孩时自然不想再独占母亲,而当时我也实在被家中愁云惨雾的气氛闷坏了,心想也许大家都对,只有我错了。二十岁那年,我认识了我第一任太太,她叫司晴,是母亲和一些亲戚安排的,大家似乎都巴不得我赶快结婚。”他苦笑一声。
羽童无法看他,只有静静听着。
“以为女子娴淑就是美德,也为了让母亲高兴,我娶了司晴,私心想有个孙子应该可以让母亲自重一点。没想到那女人神经质得要命,想让她怀孕竟像要她的命,不止一次对外宣扬我企图谋财害命,娶她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财产,回到家中又一再向我哭诉她有多么的虚弱,才二十岁不准备生小孩,到后来为了拒绝我就骂我有恋母情结,不是男人,她若不是看在两家门户相当的份上才不会嫁给我,弄得我兴味索然,厌恶她至极,一毕业即入伍当兵——堂叔曾计画让我体检时因耳疾而毋需入伍,但我拒绝了,我情愿当兵,眼不见为净。就在我当兵期间,司晴去世了。”
“啊!”羽童抬起脸。
“一个柳丁大小的脑瘤压迫她的前脑,引起人格失常、神经质,她死在手术台上。”
“真可怜!”羽童低喟。
“也许吧!”欧去蓬困惑的一笑,皱眉道:“我没注意到她有病是我的疏忽,但她的家人莫非也不知情吗?司晴好的时候极好,所以我才会娶她,但她的神经质和情绪不稳定绝非婚后才如此,她的亲人居然瞒着不说。”
“天下父母心,莫不希望女儿得个好归宿。”
“是吗?司晴死了,问题仍然没有解决,我妈跟我陷入了长期抗战,我一心认定只有让她升格变成祖母,她才不会想再嫁人。其实我很喜欢堂叔,如果他不要风流到连亲堂嫂都想染指,我们会是事业上的最佳拍档,但他不该想做我的继父,这一点我无法接受。”欧去蓬坚决的口气,羽童可是耳熟能详。
“第二次结婚,我选了一位活泼健康的女郎,叫春妮。她非常热情,我们的确过了几个月快乐的新婚生活,但同时我也进入公司,开始商场实战,变得非常忙碌。一年后我才发现春妮是不甘寂寞的女人,她根本不要怀孕,她爱死了她的身材,那是她快乐的泉源,后来我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她往欧洲旅游采购时,浓雾的伦敦公路上发生连环车祸,春妮也成了牺牲者,当我赶去时才知道同车还有她的情人。”
“我听说她是因空难而死的。”
“以讹传讹,流言真是可怕,两任太太皆跟了我不到两、三年便去世,外面自然有许多传说穿凿附会了。”
欧去蓬又露出那种讥嘲的口吻了,羽童的眼睛不看他也感觉得到他的不满和故意表现出来的不在乎。逐渐揭开他的神秘面纱,羽童倒有点同情他了。她经历一次婚变,感觉像脱了层皮,而欧去蓬比她更不幸,两次皆择妻不淑。
“两个太太都让我失望透顶,使我更确信我母亲才是最好的女人,结婚十八年,母亲不曾背叛过父亲一次,全心只爱着父亲一人,我希望她不要改变,永远保持在我心目中完美的形象。于是,我把母亲变节想改嫁的罪过全算在堂叔一人头上。”他的声音又冷又涩。“当时母亲一天比一天疏远我,我对欧觉非的怨恨便日胜一日,是他挑拨我们母子的感情,使母亲不再亲近我,把我当成可怕的对手一样避开,我真是恨透了他!”
羽童被他语气中满含的恨意惊呆了,骇然的直摇头。
“这是不对的,你会伤到你的母亲。”
“没错,可是等我觉悟时一切都太晚了。”
欧去蓬的声音很轻,回荡于室中显得寂寞而空洞。他继续说:
“你了解男人的魅力何在吗?那就是自信。成功使男人自信,一个寒酸窝囊的可怜虫即使皮相再美,也不会有女人喜欢。欧觉非令我母亲迷恋的也正是这一点,我决意毁去,让他在我妈面前变成一个抬不起头的可怜虫。”
“噢!”羽童不由转脸瞪视他。
“是他教我如何经营企业,如何打击对手,我学得很快,我想做一个让母亲可以依靠的大男人,进公司没多久,我逐渐掌握到权力中心。到了这时候,他教会我的手段成为我最大的利器,我开始设计陷害他,削弱他在公司的力量,总之我承认我用了许多卑鄙的手段,最后在一次不名誉的投资错误上,他成了众矢之的,在董事会强大的责难下,他像只丧家之犬的离开了荣狮,把经营权交出来还给我。那时我已经三十岁了,整整和他精神对抗了十四年。我赢了第一步,很奇怪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反而同情起他来。那种打击真可以教一个原本雄心万丈的男人心灰意冷,在一夜之间衰老。”
羽童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实际上欧去蓬也不期待她开口,相反的唯恐她一出言会使他丧失再说下去的勇气。
“我妈受不了突来的转变,闭门好些天不见堂叔,堂叔在双重刺激下,自杀身亡了。”欧去蓬悲切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似乎那上面染满了血腥。“母亲不断自责她一时的冷淡伤了堂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