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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若康睡得昏昏沉沉,闻到饭香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紧接着却被敲门声给吓得彻底醒了。他披上外套走出客厅,饭桌上汁水邋遢的情状就别说了,重点是有人在敲门。他拍拍蓝士的肩膀,说:“蓝大哥,有人敲门。”
“无需理会。”
“万一是别的鬼来求助怎么办。”说到鬼他自己先抖了一下。
正说着,外卖小哥又喊了起来,“客人,你钱付太多啦!”
石若康反应了一会儿。不是鬼?他松了一口气,沓着拖鞋过去打开大门。外卖小哥正垫脚探头要往屋里看,见他出来连忙把钱塞进他手里,“零钱我也找好了,你数数?别说我贪你们钱,我不收小费的,更别说这么多。”
石若康定格了足足五分钟。
额上青筋直跳,他觉得手很沉……发烧没体力?错!这特么的是钱的重量!沉甸甸的一叠钱啊摔!脑门一热,他数都不数就摔门转身,直奔饭桌。
外卖小哥差点又被砸到鼻子,一脸莫名其妙又有些气恼,嘀咕着这家人有毛病,逃也似的朝楼下跑。
屋里,石若康重重连手带钱拍到桌面,“蓝大爷!您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蓝士把粥碗推到他跟前,“吃。”
石若康耳边嗡的一声,那条名为理智的神经碎成了渣,他一脚踩上桌子,一手叉腰,怒斥:“这可是钱啊!老子忙死忙活整整两个月才有这个数,您老竟然一顿外卖就散了?!啊?您当自己是财神爷?!鬼神了不起!没钱我看你吃翔都没那个坑!”
蓝士的眼色越来越冷峻,石若康一改往日弱气,大振夫纲!呃,不对……那个……反正就是很有气势!他只觉得一股正气从脚底热上天灵盖,尤其是脸,甚至摸得到熊熊燃烧的热量,手掌像是得了如来神掌浑厚内力的灌输,拍起桌子来砰砰作响。
他想继续用语言的力量教育教育这个不懂珍惜劳动人民心血的大爷,但是牙齿咯咯咯地打着颤,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不怕,行动比语言更牛逼。他双目怒瞪,指饭菜,指钱,再指蓝士,来回地指,势要一指捅破这个大爷脑袋中阻隔真理的纸糊。
指着指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手速可能要突破音速了,看,有残影。他脑袋微歪,一脸惊奇。
蓝士默然,照往常,敢对他如此不敬的人,大都没有好下场。但是这个石小子是找鬼锁的关键,又是服侍他的人,没了会很不便,于是他强行忍下了不满,把人撂倒扛起,扔回床里。
不知道是他掐的时间点刚好,还是扔得太粗暴,石若康沾床就晕了。蓝士皱眉,探脉搏——嗯,没死。
他许久以前也曾有凡人侍者,只是他们都十分脆弱,稍微从高处落下或染上疾病就会死。所以他后来都只用妖族伺候。
这石家的小子继续病下去,会不会也这样死掉?
他摊开掌心,抽出一个小人,小人落地后迅速拔高,变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是最初敲门并用喷内脏这种拙劣法术吓唬石若康的那个,名叫小炒。
“蓝哥哥~”小炒甜甜地笑,笑出两个小酒窝。
蓝士问:“这周遭何处有医院?”
小炒想了想,回答:“医院倒是没有,不过这条街街尾有个卫生站。我带您去?”欣喜。
蓝士裹吧裹吧将石若康卷成了一条,疑似春卷状,竖着抱起来,“拿钱,带路。”
“好耶,出发噜!”
……
到了卫生站,小炒小跑着推开玻璃门,蓝士箍着“春卷”迈进。
这是一个很小的卫生站,以蓝士的步幅,十步左右就到底了。进门左边是科室,上半截是大玻璃窗下半截是墙,墙前摆着长木沙发,沙发末端正好就是科室的门口。右边的大厅摆了两张同样的木沙发,木沙发背后头尾相接地摆着两张床。
再走进去几步,科室前面相邻的是小药房和打针的小房间。总之,一目了然。
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一两个上班族趁午休来打吊针,都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蓝士径直走进科室,门框矮,他低头,哐当一声——某人的后脑勺撞到门框。小炒顿时捂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科室里值班的女医生循声转身,连忙拉开内间的帘子,“啧,哪有人像你这样抱病人的!快放下,小心,护着他的头。”
医生解开被子,第一时间检查了石若康的头,确定没大碍之后她才从桌上拿来温度计,伸进石若康的腋窝里,“过来,帮他夹着手臂。”
小炒机灵地跑过去照做。医生回到座位,拿出处方笺和笔,问:“说病人的名字年龄。”
蓝士答了,医生推了推眼镜,“你是他的什么人?”
“同居者。”
“下次抱病人一定要注意保护病人的头部,你刚才的做法太危险了。”医生拧眉道,“他什么时候感觉不适的?有什么症状?”
“前几天他自觉无力咳嗽,今晨晕倒后发热。”停顿了一下,“伴有异常的暴躁言行。”
医生点头,接着问了几个比较常规的问题,然后过去抽出温度计,快三十九度了,她又检查了石若康的喉咙,回来之后开始开药。蓝士不明白这个温度代表了什么,也不理解严重性,女医生一边写药单一边给他解释。
开好药,小炒在窗口等拿药,蓝士把石若康横抱着带到大厅的床上,盖上被子,露出左手半个手臂。护士推着小车过来插上了吊瓶,吩咐:“哪里有不适记得叫护士,觉得输液太快可以自己在这里调。他要是醒了给他喂点热水。”
18房客的求助(1)
药水下去一瓶之后,石若康悠悠转醒,眼睛刚睁开就被人揽起身,一个杯子堵在了嘴上。他挣开束缚,靠在墙壁上,打量四周,“卫生站?”
蓝士不吭声,手上还捏着一个小巧的塑料一次性杯子。
石若康昏沉沉的,正好觉得渴,“谢谢。”拿过一口喝到底。
喝完之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嘶——怎么疼到后面去了?不对,我怎么在卫生站了?”
医生出来巡视,正好来到他这里,“问你的朋友吧,他抱你过来的。男人懂体贴细心,母猪都能上树。”
石若康不解,“这跟我脑袋疼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这个大哥人算挺体贴的了,上次我看……咳,恐怖片,特别恶心特别血腥那一场全靠他主动来捂我眼睛我才没吓破胆。”
蓝士道:“凡人易死,老夫不过尽量保你性命。”
石若康和女医生不约而同地露出无言以对的表情。女医生果断撤离。
石若康接着话头继续说:“大哥你意思是,那晚你不捂我眼睛我就要吓死?”这是□裸的污蔑。他直勾勾地逼视蓝士,蓝士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最后,他因为一个喷嚏认命地缩回了被窝里。心道,这大爷不想说,谁都逼不了他开口,还是别跟他杠了。这绝逼不是认输,英雄能屈能伸。
这一睡就睡到了所有吊瓶都打完,拔掉针头,到厕所放了个水,石若康感觉自己重获第二次生命。走出卫生站,一个小男孩追出来塞给一袋药,他目送小孩背影跑远。暗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小的朋友?
打开袋子,里头的药袋的确写的自己名字,他更加不明白了。回头问蓝士:“刚才那个小孩是谁?”跑得太快,连脸都没看清楚。
蓝士答道:“小炒,我的奴仆。”
石若康吐槽:“既然有奴仆就好好使唤,别老抓我当替代啦。”
蓝士道:“你是随侍侍者,不是奴仆。”
石若康道:“有区别?”
蓝士笃定道:“有。”
“好吧。”有就有。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石若康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的钱,疑惑道:“怎么把钱都拿出来了?还有这些外卖,都没动嘛,全凉了。”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石若康想了想,“拜托了你叫外卖,然后……我好像因为什么事很激动,好像还见到了一阳指,最后就在卫生站了。中间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事都没有。老夫饿了。”
“我也饿了,等个几分钟,我把菜加热。外卖真是贵死了,这么丁点儿东西竟然收我们一百多。”
加热好了以后,两人干脆把小饭桌搬到客厅,一边吃一边看电视里头播动画。小小的客厅里顿时被欢乐的笑声充满,洋溢出一种家的温暖。
……
这样安逸的日子过了整整半个月。没有鬼敲门,没有人敲门,连电话都没一个。
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一尊名为蓝士的大爷,石若康甚至会以为前一个月的事都只是噩梦一场。
现在的他走到街上,时不时会见鬼。例如去买面包,面包店冰箱的角落里有几个小鬼对着每一个拿着蛋糕的人流口水。经过十字路口,红绿灯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