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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节又怎会不明白他的用意,眼神闪动,露出感激的微笑,“将军曾救我一命。奉节理应报答,不是么?”
骆少罡顿时显得有些窘困,轻咳了一声,“吕姑娘……”
她虽然聪明,他却也不是笨蛋。应付那贺荣,凭他一人绰绰有余……
说到底,他是关心她啊!
红艳樱唇上那一抹笑容渐渐扩大,“我随将军入城?”
于是,高大的黑马身边多了一匹雪白牝马。吕奉节以骆少罡表亲的身分,随他一同住进了贺荣府中。
贺荣殷勤地接待,大摆筵席;而且,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左一句“兄长”右一句“大哥”地称呼着,看起来,是认定了这个亲戚。
骆少罡推辞不得,只好带着吕奉节赴宴。
先前吕奉节一直躲在暗处,此刻却是迫下得已,和贺荣正面相见了。
绝美的容颜加上优雅无比的丰姿,虽然未施脂粉,却依然艳光四西,让贺荣差点被勾去三魂七魄,只顾盯着美人猛瞧,连要说的话也忘了大半。
见他色迷迷的眼光不停地转到自己身上,吕奉节顿时心生厌恶,微微侧头,心里因为那露骨的目光而感到有些许惊惶,忍不住悄悄往骆少罡身边靠拢了些,无声地寻求着他的保护。
骆少罡也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放肆,吓到了身边佳人,顿时心生怒意。但转念一想,如此场景,却也不便让人太难堪。
他略一沉吟,突然计上心来,眉头舒展,朝贺荣笑道:“贤弟知道么?吕姑娘虽然年轻,但是若论辈份,比我更高许多……算起来,是我的三表姨呢。”
说着,悄俏对吕奉节使了个眼色。
吕奉节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他的用意?清澈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却故作恼怒地端起脸,轻唤了一声:“少罡!”
“三姨,既然贺贤弟和我兄弟相称,那大家都不是外人,请三姨莫怪。”骆少罡一本正经地说着,重新望向那张口结舌的贺荣,“三姨一向深居简出,怕被虚名所累,所以出门在外时,不让我当众那么唤她……不过,我不想和贤弟太生疏,所以贤弟和我一样,没旁人在时,叫她三姨就好。”
“啊……那、那是小弟的荣幸……”贺荣顿时楞住,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勉强挤出的笑容像是在哭。被骆少罡锐利的眼神盯着,没奈何,他只得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对着吕奉节行了一揖,“三姨,刚才不知,请恕侄儿轻慢之罪……”
吕奉节尔雅地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长袖巧妙地掩住唇边来不及藏起的笑意。
放下茶杯时,她已经恢复一脸端庄,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不知者不罪。随军到明锡城来是为访亲,不想让军士门们太过惶恐,所以才让少罡隐瞒我的身分、不过,正如少罡所说,和贤侄亲如一家……只希望贤侄别在人前张扬。”
有骆少罡撑腰,自然不会再害伯。她立刻把人家那乱攀亲戚的坏习惯学了个十成像,老大不客气地贤侄贤侄叫了起来,占尽便宜。
“是、是!三姨的嘱咐,我会记住!”贺荣只得连连答应。
平白无故地多认了一个“姨”,自然不方便再盯着吕奉节的脸猛瞧,贺荣的脸色顿时犹如哑巴吞黄连,看得两人心底暗笑。
吃完饭,骆少罡和吕奉节回到客院。
见四下无人,吕奉节目光闪动,微笑着抬头看骆少罡,轻声道:“刚才占将军的便宜了,对不起。”
“无妨。”他毫不在意,笑得率直,“这本来就是我的主意,能看到贺荣的狼狈样,也算是太快人心。”
吕奉节轻笑摇头,接着问道:“将军对贺荣的感想如何?”
“果然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偏现在没捉到他的把柄,不方便翻脸把他绑了。”想起那人一脸的巴结样,骆少罡厌恶地皱了皱眉,“真想知道,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田……”
“将军,稍安勿躁。将军亲征讨伐,他一定自知非为敌手,现在只怕比将军更急上好几倍呢!”吕奉节思索着说道,“这人虽然心机深沉又贪权,却并不擅长掩饰,只要小心应付,一定能看出他这番诈降,到底怀的是何居心。”
“那么,还要多多仰仗姑娘了。”眼看已经来到房门口,骆少罡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吕姑娘,晚安。”
“将军晚安。”
看着骆少罡转身离去,吕奉节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将军!”
“什么事?”
“将军……”她咬了咬嘴唇,不再掩饰眼中的关切,“如果我没料错,贺荣明天就会有所行动,将军千万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谢谢。”骆少罡低声回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保护吕姑娘的。”
“……多谢将军。”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挪动分毫,视线情不自禁地深深交缠了片刻,方才分开,各自转身回房。
庭中,那一抹幽幽的月色如水。
睡到半夜,骆少罡浅眠中突然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心中猛地一悸,顿时惊醒过来。
坐起身,凝神倾听,立刻捕捉到微弱的啜泣呻吟声从隔壁房间传来。
骆少罡的眼神一敛,立刻翻身下床,披上外衣,匆匆地往吕奉节的房间走去。
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断断续续的哭声却更加清晰起来,骆少罡犹豫了一下,低语一声“得罪了”,毅然推开门,闪身进入房中。
点燃桌上油灯,顿时看见床上的她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目,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吕姑娘?”他走到床边,轻唤道。
她没有醒来,犹自在被中扭动着,和他看不见的恶梦挣扎。
“不要……不要啊!”破碎的啜泣哀求是那样无助,狠狠地揪痛了他的心。
“吕姑娘,醒醒!”大手按上她的肩头,轻轻摇晃。
吕奉节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坐起身来,死命地抓着被角,直往床内侧畏缩,身子如风中落叶,颤抖不停,“不要……别过来!”
“吕姑娘,是我!”
她犹自睁大了眼,含泪惊惧地瞪着他,眼神涣散,竟似完全认不出他来。
骆少罡心中一痛,立刻缩手,往后退了一大步,轻声重复道:“不用害怕,是我。”
“你……”稍稍平静,她终于看清楚眼前修长的身影,是与恶梦中迥然不同的人。
“骆将军……”虚软地唤道,抬手一抹脸颊,沾了许多湿意,心里立刻猜到是怎么回事,“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没关系。你作恶梦了?”
“嗯……”她颤抖着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她竟又梦见那个残暴无情的人?都已经过了两年多了,为什么还要在梦中苦苦纠缠她!难道她这辈子注定无法摆脱那段充满了耻辱、害怕和痛苦的岁月吗?
曾经,她是那么幼稚,竞以为简单的一块石碑,就足以将一切永镇于黄土之下。呵……真是妄想啊!
可是……真的好想、好想全部都忘记!好想让时光逆流,让命运更改,让那一切都不复存在!
吕奉节将脸埋进手掌中,紧紧地闭起了眼睛,想止住排山倒海般的绝望。纤弱的肩头剧烈地颤抖着,是无法言述的哀痛。
骆少罡冲动地跨前一步,朝她伸出手,然而迟疑片刻,终究没有碰她!手掌紧握成拳,缓缓地在身侧垂下。
静默地站在那里,无言地望着床上啜泣心碎的人儿,细长明亮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浓浓的疼惜。
油灯昏暗闪烁,照得一室凄冷。过了好半晌,吕奉节终于抬起头来,双眼红肿,神色却变得平静了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骆少罡,歉然地哑声说道:“我不是有意打扰将军休息的。真是对不起……”
“我说过了,没关系的。”他转身到桌前倒了杯凉水,递到她面前,柔声说道:“喝口水,会感觉好些。”
“谢谢……”她的手还在抖着,几乎捧不住杯子。骆少罡不敢松手,一时也忘记要避男女之嫌,扶着她的手,慢慢地喂她喝下半杯水。
清凉的水咽下喉咙,吕奉节的心跳终于渐渐缓和下来。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两人的距离竟然如此地接近,顿时令她睑上火烫起来。可是,这并没有让她感觉到预期中的压迫和恐惧,反而有种微妙的平静感。
“将军,我……”开了口,才发现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她垂下眼,惶然无措,讶然发现在她心底,竟悄悄对他沉稳的气息产生了依恋……
犹记得以前的许多个晚上,从恶梦中惊醒,身边没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