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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松开衬衫第一个扣子。「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往我这儿跑。」
「别这麽说嘛。」谢绍伶很讨好地笑道。「怎麽说我也是你配偶栏上的老婆啊。」
卓景成将自己扔进沙发,很不以为然。「我倒觉得我比较像你情夫。」她心血来潮时才会来找他,不同的是,他这小白脸有时候还得花钱养谢绍伶那张嘴。
「怎麽?」她笑笑,然後学著他低沉的语调。「这是在怨我罗?」
惹来他轻笑几声。「看来你已尽得真传,不枉为我得意弟子。」
闻言,谢绍伶立刻为他奉上一罐冰镇後的啤酒。「师尊大人请用。」
「好好。」他满意地打开,灌上几口。
「对了,你那个助理……还好吧?」
「在医院缝了几针,应该没什麽大碍。」
谢绍伶一听到针就皱皱鼻,彷佛是扎在她身上似的。「喔,那就好。」接著,她双肘支在大腿上,带著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继续道。「不过,我看你那时候好像挺紧张的。」她可没漏看那时他沉凝的神情。
他咽下一口啤酒,转头,望进她那双人人称赞的漂亮黑眼。「……人都见血了,你能冷静到哪去?」
她倒是耸耸肩。「以你的反应还有自制能力,我不觉得这点意外会让你有任何情绪上的失控。」说得头头是道。
然,卓景成只轻轻哼了一声。「好敏锐的观察力,跟任语学来的?」
「别转移话题。」谢绍伶有丁点不满地皱皱眉。
「不然你的重点在哪里?」他满脸无辜,然後给了她一个极其迷人的笑容,笑意,却未达眸底。
谢绍伶在心底暗暗啐了一声。在卓景成面前,她耍耍嘴皮子还可以,但是真要套出什麽可不容易。
认识卓景成这麽些年,正经要玩起这种文字游戏,她和任语加起来也没赢过他一次。
她投降。「既然你听不出来就算了,我不想多费唇舌解释。」还以为他转性,总算有了点像人的地方,没想到还是一样。
看她放弃前还要咬人一口,卓景成是真的缓缓地微笑了一下。「是,在下愚昧,还望小姐多多包涵。」他起身,打算将空了的啤酒罐扔进垃圾桶里。
刚好擦过沙发扶手,结果还放在上头的西装外套就这麽滑了下去,但却发出「叩」的一声。
卓景成这才想起一件事,弯身拾起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卓景成还是有很轻微的近视,不过他只有在开车或者需要看得仔细的场合才戴。「你的眼镜?」但那眼镜盒看起来好像又不是他原来那一个。
「方时让的。」墨绿色的精美盒身把玩在掌心。「他的眼镜摔坏了,我拿去换了镜片。」因为相当熟识而且恰好有合适的镜片,所以老板替他先赶著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让他不用等到明天。
「……你亲自替他跑的一趟?」
将外套挂上手臂,他打算走进房间,「──所以?」是又如何。
难怪今天这麽晚回来,她还以为他加班。「你竟然愿意为他这般劳驾?」了不起,肯让讨厌麻烦的卓景成亲自去办这些小事,她要对那个貌不惊人的方时让刮目相看了。
「亲爱的,你今天一直对我打哑谜,」他回头,浅浅笑道,「到底想说什麽?」
「……他不像是你要这样讨好的对象。」是的,只是个助理,对卓景成来说,没这必要。
她不敢说自己了解他,但是最起码她还看得出来,今天的他绝对有异於以往的表现与心思。
「不过顺手帮个忙。」卓景成笑得很亲切。「你想太多了吧。」
谢绍伶翻翻白眼,决定不再废言。「懒得再跟你说了。」一点建设性都没有。「我要走了。」
「不送。」他回身走入房间。
手里,依旧握著那只镜盒。
从卓景成手中接过那烫印著漂亮书写英文字体的墨绿色镜盒,他彷佛可以感觉到遗留自卓景成身上,仍未完全褪散的温度。
「你戴戴看,有不习惯的地方我再带你去调整。」
摘下了备用的旧眼镜,他将已经修好的自镜盒里取出,架在鼻梁上。「没有问题……」戴起来跟以前一样。「谢谢你。请问这样多少钱?」
昨天回来後发现自己的眼镜不晓得丢在哪儿了,他只有先暂时拿很久以前的旧眼镜先应急,然後再找个时间配副新的,没想到,卓景成已经帮他处理好了。
卓景成看了他一眼。「昨晚睡的好吗?」
他轻轻一怔。「呃……还不错。」虽然麻醉退了之後有点难受,不过睡前吃了止疼药就没什麽关系了。
卓景成点头,似乎还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那个……」他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卓景成抢先了一拍。「早餐吃了吗?」
「吃过了。」他一向是在家里吃过才出门的。「那个──」
「这样啊。」他点点头表示了解,突然打了方向灯,在一家便利商店前停了下来,然後对方时让笑了笑。「我帮你弄好了眼镜,你就请我吃这顿早餐,可以吧?」
「当然可以……」他帮了他个忙,请个早餐也很合理。
下了车,卓景成像是心情很好,跟在後头的他彷佛听见了他走路时的轻哼,等走出店门,方时让才又重新问了一次。
这让卓景成有点怪异地看著他。
原来方时让没听懂?「报酬我不是已经拿在手上了?」他没打算跟他计较那些。
不过方时让却很介意。「咦?」顿觉有点尴尬,「可是……」他不能这样占卓景成便宜。
卓景成挥挥手,「就这样了。」他跟他一定要这麽客气?
这次他一定要郑重立场。「可是经理──」
但很可惜地又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卓景成话锋一转,抢话说道。「我发现你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好像一直都是经理经理的。
叫他名字?没事这麽叫他干嘛?「呃……卓先生?」
「你真是一点情趣也没有。」好看的唇角勾起淡淡的一丝苦笑。
这跟……「情趣」有什麽关系?
看著明显把疑问写在脸上的方时让,英挺脸庞上唇际的弧度便愉悦地漫开。「我们认识少说也有半个月,可是你从来没喊过我的名字,。coM电子书让我觉得很伤心。」
──伤、伤心?
方时让眼睛瞠的好大,直直盯著卓景成。不会吧……怎麽看……也实在不像啊。
「所以,」他微微眯起眼睛笑了。「来,喊一次听听。」口气像在哄小孩,只差没在手上扬著糖。
虽然是如此幼稚的招数,但是不善反应的方时让却是无毫招架馀地。
他觉得好尴尬……「呃……卓,卓景成……」纵使困窘至极,他还是很听话地照作了。
虽然说,他不晓得自己为什麽会这麽难为情就是。
「很好。」他满意地拍拍他肩膀。「以後要记得。好了,我们该去公司了。」
虽然觉得事情的演变很诡异,但方时让也只能乖乖跟著上车。
在抵达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甫下车後他又想到了一件事,然後自口袋里掏出手帕,朝刚把车子锁好的卓景成说道。
「经理。」
「嗯?」
他走到他面前,「抱歉,昨天你借我的手帕沾了血迹洗不掉。」他递出一条新的。「所以请收下这个。」
卓景成看著他手上那条浅色细纹的新手帕。虽然颜色有点不同,不过式样却很像,想必是他特地去找的吧。
他接了过来,为此,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在交换定情之物?」瞧,他捡了他的眼镜,而他则留著他的手帕,然後再交换回来,满古典的戏码,挺浪漫的不是?
但方时让却差点让口水呛到。
也不晓得是他想多了,还是情况本该这样演变。
自那天开始,卓景成似乎突然变的跟他很熟似的,有时没事就会找他聊上个一两句,中午常和他一道吃饭,才没多久,就连称称呼都改了,即使卓景成觉得光叫「时让」两字有点咬舌头,还是很坚持。
最教他觉得纳闷的是,这个结了婚的男人为什麽接连著几天都邀他下班後去看电影?
「你之前不是说想看?」大前天中午无意之间聊到,他当时就邀了他一次,不过他说那天有事,所以作罢。
「我是这麽说过没错……」但是,跟卓景成去看电影?不知怎地,怎麽想怎麽怪异。
卓景成在咖啡里加了半匙塘。「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看啊。」他不懂方时让在犹豫什麽。
他还是疑困。「经理你……」脱口而出的称谓让卓景成抬眼一瞄,很硬地改口。「卓景成你……不用回家陪太太吗?」
就他的印象里,除了去小酌两杯之外,课里很多同事还是比较喜欢待在家里。
闻言,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