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他半敛下眸,「不好意思……我没什麽心情出去。」
谢绍伶点了点头,「……要不要我让任语过来?」陪著他也好,反正有些话哥儿们才说得出口。
「让他来作什麽?」
「呵。」她轻轻一笑。「如果你发酒疯了我怎麽挡得住你?」
闻言,卓景成也淡淡地笑开了。「……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今晚他并没有太多真心祝福别人的馀裕。
她凝视著卓景成,接著,伸手轻轻握了他的一下。「你是为了他吗?」
「他……」他只说了一个字就没再出声。
「景成。」谢绍伶柔柔地说著。「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不是件可耻的事情,你会发现爱人很美好。」她相信他有感觉。「那麽……我先走了。」她言尽於此。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卓景成踱回原来的位置,刚刚被他揪在怀里的外套此刻仍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头。
脑海里不断掠过方时让的轮廓,映出他浅柔的笑意,回盪他低哑却缓和的声音。
「……我……」
他倾下身子,探手轻轻抚擦过那舒适质料的外套。谢绍伶的话彷佛还停留在耳边。
……爱?
他从不承认,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个很模糊的字眼。
模糊到……
他只会写。
却认不出来。
10
许久没这样不知节制,一早醒来彷佛要把他脑袋劈开的头疼让他脸色铁青,但不会以宿醉为理由翘班的他还是按照正常时间出门上班。
按著不时剧烈抽痛的额角,他表情并不怎麽好看地踏进办公室,迎面几声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加理会。
「经理……早。」
但是这道微弱的声音却让他顿住脚步。「……早。」他转过身子,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
方时让看著他泛著血丝的眼,踌躇了一下,感觉喉头有些乾涩,但,仍是轻轻说道。「给你冲杯热茶……好吗?」
他声音有些弱,但其间关怀暖意却丝毫不减。
卓景成望进他的双眼,彷佛有好多年都不曾再这麽深深地凝睇那对澄净的眸子。
感觉胸口像是在震盪著什麽,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开始缓慢加速的脉动。「……那就麻烦你了。」
闻言,方时让没有回答什麽,但是,原来淡淡的神情浅浅漫开一抹带著一丝腼腆,很温和的笑容。
顿时像是春意弥漫,融散冬季。
卓景成看著他侧身走开,唇角也宛如霜雪化尽,淡淡勾勒一线微笑,踏入了办公室。
其他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知为何地,松了一口大气。
突然降临的早春虽然还带有一点点凉意,但是比起昨天前那刺骨寒冷,此刻终於恢复以往七分的平和氛围还是让所有人几乎要感动涕零。
虽然不晓得个中理由为何,但是很显然的,方时让已私下被拱为解救众人的救世主。就像现在,他不过是冲了杯茶准备送进去,同事们却都不自觉地投以期待的眸光。
他不禁想摇头叹气,但,终究只是抬手轻轻敲了门。
「请进。」
得到回应,他便旋开门把,但看到里头那背对他的人影时,他有些一怔。卓景成没像平常已经坐著办公,而是倚在桌边望著窗外。
方时让反手带上门,卓景成也没有回头。
整个空间很安静,只有瓷制的杯子在桌上轻微地敲出一点声响,看著仍然没有反应的卓景成,拿著行事历的方时让顿时不知如何起头。
「……今天的行程?」
在双方的沉默已经使得方时让开始觉得局促时,卓景成开了口。
「是的,」他摊开行事历,开始例行的简短报告,等一项一项念完,他最後再检查了一遍。「最後就是联安贸易的周年酒会,今晚七点出席。」
「今……晚?」卓景成很缓慢地回过头,就连声音也有些恍惚,彷佛他完全忘了这回事。
方时让也察觉了。「是的……」他顿了一下,「经理,你人不舒服吗?」他一早来脸色就挺糟,是生病了吗?
他像是这时才回神,看了方时让一眼,又略微转移视线,望著桌上漫著香气的热茶。向前走了两步,他拿起杯子,垂眸,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杯子,睇著杯内的茶泛起一波波水纹。
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听著他的声音,闪了神。一瞬间,什麽都给忘记了。
「我没事。」他道,小心地喝了一口,神奇地觉得自己的头疼彷佛消失了大半。coM电子书,他从没察觉他有制造灵丹妙药的才能。「……谢谢你。」
这句话很真心。
方时让稍稍低下头。「不……不客气。」好像是有点紧张,他握著行事历的手微微渗出汗。「那麽我先出去了。」语毕,他踏出门外。
浑然未觉,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在他随手一关的门板後逸散。
但,经理室中的那个人也一样没看见他在关上门後轻蹙眉心,复杂眼神里的淡淡愁意。
晚间的这场周年酒会虽然不算盛大,但是与会的都是企业相关人士,这种场合卓景成通常不会缺席。
但是今天他却觉得有些厌。
好不容易结束一个话题,拿了一杯饮料躲到角落的他在释了一口气後,不自觉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寻著某个人的身影。
他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地方……也对,他说过不是很适应人多的场合。
卓景成看了一下腕表。
──他好像还没吃饭就来了……
才这麽想著,他就看到会场另一端站著他要找的人。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走了过去。
方时让拿著果汁杯,像是靠在墙边发呆。卓景成也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身边。
当卓景成的身影接近,他彷佛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了几拍。他已经记不太得最後一次亲密的拥抱是什麽时候的事了。
似乎就在前不久,但又彷佛经过好多年。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麽眷恋一个人的温度。默默地,他在心底叹气,感觉自己很没出息。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一块儿。良久,也不晓得是谁先有了一个轻缓的动作。
……那只是算是一个偶然。
他们的距离很近,所以,垂放在身侧的手,在一瞬间,有了接触。
那本该只是一个单纯的偶然。
但是,却几乎拧疼了他的胸口。
彷佛是寻求救赎,希冀的渴望溃堤,在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轻缓地握著卓景成的手指。
卓景成依旧看著前方。但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指间传来方时让细微的阵阵颤抖,几乎……要教他忍不住喟然一叹。
半敛下眸,他反手,两人掌心紧贴,指节交错,熟悉深刻的触感让他们都吸了口气。
似乎,就连心跳的节奏,都在双手交握的一瞬间取得了完美的共鸣。
然,就彷佛是共有同一个灵魂,两人在眨眼之间,分毫不差地同时松开对方。
卓景成朝迎面向他走来的几位贵宾微笑。方时让仍端著杯子,退後了一步。
宛如是上帝赐予的默契。像是只能用灵魂体会的奇迹。
只不过,这一个奇迹,太短暂。
即使有人希望它停留一辈子……
卓景成坐在自己的车内,并未急著驶回家里。
他低头凝视著自己的右手。就在一个小时前,这掌心明明还烙有他的温度……
不自觉地,他将脸庞轻轻埋进手里,好像这样就可以重新刻下他的痕迹。
他溢出一声轻喃。
半敛下的眸彷佛映出了方时让的身影。
微微启唇,他淡淡地咬了自己的指腹一口。宛如正在吻啮著他敏感的爱人。
再睁开眼,昏暗里,一对炯亮的瞳眸,像是立下了一个决定。
「咳咳……」
喉间的疼痒让他忍不住低咳了下,反射性用手捂住嘴边,因此回盪地更为嘎哑的声音让他蹙了下眉。
这两三天就觉得身体似乎不太舒坦,昨夜酒会结束後回家时似乎又著凉了……打一早就难受地很,有好一阵子没生过病的他现在才很迟钝地发现自己应该是感冒了。
而且似乎不是只要吃个药睡一觉就能打发的程度。
方时让不自觉地摇了一下头。真不晓得早上他是怎麽来上班的……现在要回想似乎也模糊了起来。
但随即,一阵轻微的晕眩跟著袭来,他不禁微微皱起眉撑直了手臂支在桌沿,等待这种不适感慢慢消褪。
再睁开眼时,他也不禁叹了口气──他怎麽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如此疏忽放任自己的健康状态……
浅浅释出一口气,方时让没再继续深思,伸手将复印好的几份文件从机器里抽起,确认了张数无误後,他便走出用一小面墙隔出的影印间。
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前,刚好迎面来了端著一杯热茶的葛薇芬。
「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