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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留了个心眼,回头看向茶几,果然看到秦修的机车钥匙。他没去上课?
明明不关他的事的,也许人家今天有别的安排也说不定,沈彻站在秦修紧闭的房门前,怀着对自己深深的鄙视敲了门,并忐忑地等待着门拉开,一身起床气的秦修怎样气血攻心地出现在门后。
不过门后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回应。这个时候其实他还有机会全身而退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竟然手贱去扭了门把手!本来心想如果门打不开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滚了,可是他也不知道秦修是怎么搞的,门竟然就这么开了?还竟然没有枕头飞出来?
我这是成心找死,成心找死,心找死,找死……
屋子里窗帘拉得严实,沈彻看向床铺的方向,果然看见裹在被子里的秦修,还在想他是睡过头还是怎样,被子里的人却忽然动了动,伴随着隐隐的喘气声,整个人抱着被子几乎缩成了一团。
沈彻这才发觉不对劲,赶紧过去,果然秦修整个人包在被子里,头都蒙在里面,他吓了一跳:“喂,秦修,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被子里还是只有又粗又重的喘气声,沈彻手隔着被子按住秦修:“你是不是不舒服?”手几乎可以感到对方身体在颤抖,沈彻心下一凉,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把拉开秦修盖在头上的被子。
缩在被子下的秦修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嘴唇也咬得没了血色,头发都汗湿了,乱七八糟黏在额头脸颊,出气声一次比一次重。
沈彻从来没见过平时嚣张得像个魔王一样的秦修这副样子,孕吐时也没这么夸张过,一下就慌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秦修终于松开紧咬的牙关,抱着身子,像是想说什么又因为吃痛没说出来。
“是胃痛对不对?”沈彻低头看着秦修捂在胃上的手,一皱眉头,“我们去医院!”
。
贺兰霸刚要睡觉,就听见急促的拍门声,一脸暴躁地又下床开了门,然后看见瘸了一条腿的沈二一脸惊慌失措地架着虚脱无力的校花站在他门前,顿时也被吓了一跳。
金杯载着三人到了医院。秦修得了急性胃炎,痛到话都说不出来,老医生问一句,沈彻就在一旁帮着答一句。
“年龄?”
“20。”沈彻随口答。
“性别?”
在外面等的贺兰霸听到这一句有点毛了,后来一想秦修那张脸是有点说不清楚,才按捺下怒气,然后听见沈彻特别认真地回了一句:“医生,他是男的。”
贺兰霸清楚地看见本来虚脱无力地趴在办公桌旁的秦美人抬起头,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瞪了沈彻一眼。
乱七八糟的手续办完,沈彻看着护士将点滴吊好,才算松一口气。出门一看,贺兰霸歪在长椅上,已经睡着了,黑框眼镜歪在鼻梁上,口水直下三千尺。沈彻看着贺兰霸掉在地上的拖鞋,出门时他们都太紧张,贺兰霸连鞋都没换。他看了酣睡的贺兰霸许久,转身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师,老师?”
贺兰霸一个激灵挺直背,看清眼前弯腰摇醒他的沈彻,豪迈性感地一擦口水:“他怎么样?”
“没事了,我守着他挂完水就行,”沈彻笑了笑,“你回去睡吧,都二十四小时没睡过了。”
贺兰霸点点头,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你看你早上一惊一乍的,老子开门那会儿还以为校花特么要死了呢。”
沈彻呵呵一笑。贺兰霸摆摆手潇洒地汲着拖鞋走了,沈彻心想幸好三甲医院没贴什么“衣冠不整恕不接待”。
贺兰霸哈欠连天走到急症科大门口,冷不丁见护士小姐们的眼光嗖嗖地往候诊大厅的沙发区扫,他禁不住也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那道高高帅帅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直到对方缓缓转过身,贺兰霸情不自禁骂了声“我操”,瞪着衣冠楚楚,戴着暗红墨镜的凯墨陇:“你怎么来了?”
“沈二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来接你。”凯墨陇摘掉墨镜,优雅地起身。
贺兰霸鼓着眼:“老子有手有脚还有车,要你接吗?”
“沈二说你二十四小时没睡觉了,你开车他不放心。”凯墨陇好脾气地道。
贺兰霸这才语塞地摸了摸裤袋,卧槽,沈二那家伙把他钥匙都顺走了!他朝医院大门外瞄了一眼:“你开车过来的?那我的金杯怎么办?”
“沈二会给你开回去的,他开不了还有校花呢。你安心跟我上车就行了。”凯墨陇边说边往外走。
贺兰霸看见路边那部骚包得要死的白色X5,狠狠啜了一声:“你这台X5,老子看着就来气!”说着还真抬脚就往X5保险杠上踢。背心裤衩拖鞋宅男带着一脸仇富的表情对X5拳打脚踢的场面自然赢来眼球无数。
凯墨陇靠在引擎盖旁,摸出万宝路点上:“慢慢踢,你踢够了咱们再上车。”
。
急诊室的大病房不比得住院部,十几二十张床一字排开,一直有人进进出出,经过秦修的病床时老有人一个劲打望,沈彻走过去一看,立刻囧出了一头汗。秦修不知什么时候踢开了被子,因为出门时没来得及换衣服,他还穿着那一身天蓝色浴衣,前襟整个大敞着,都快露到腰上了!
沈彻一头黑线,赶紧上前将浴衣领子拉得严严实实,再在秦修腰上用力一系,心里骂了声“职业暴露狂”。
哪晓得这边刚刚包严实了,那边大魔王又不舒服地一个翻身,沈彻惊见对方竟然已经无耻地露了大腿,也管不了秦修是冷是热了,拉起被子把人整个儿埋了进去。
“拿开,我热……”被子又被秦修一把掀开。
靠!你还没睡着呢?!沈彻趁没人看见又把被子盖回去,简直快郁闷死了,可对方又是病人,他只能轻言细语:“秦修,这是公众场合,麻烦注意点影响哈。”
秦修抬眼瞅他:“那我热怎么办?”
沈彻的脸噗地就红了,心说你这么媚眼如丝地盯着我叫怎么回事啊?后来才想通人家这不还虚弱着么,那叫“有气无力”绝壁不能叫“媚眼如丝”啊,都是雾大的错。他左顾右盼,压低声音:“你热你也不能袒胸露乳露大腿啊。”
秦修火了:“我是男人我为什么不能袒胸露乳露大腿?!”
“嘘嘘,”沈彻见四周不断有眼光飘来,慌忙捂住秦修的嘴,“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不痛了?”
秦修扯开沈彻的手撑起来,一用力才觉得胸口腰上都勒得慌,一低头看见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自己,浴衣的带子在他腰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系了两大圈,刚刚才生出的一纳米好感一下子全冲到九霄云外:“沈彻,谁准你把我捆成这样的?你真以为我是你的啊?”说着报复一般扯开腰带,一脚将被子踹老远。
沐浴在无数粉红色的视线下,沈彻简直都要嚎了:泥煤啊,医生你是不是给他吊了酒精啊?!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秦修是有一点不正常的,镇痛药对他起了类似酒精的效果,不过两人了解到这一点,都是后话了。总而言之,冰山美人的体质各种奇葩,否则也不至于去个小炒店也能折腾成这样。
沈彻不敢再对病娇大魔王动手动脚,只能做缩头乌龟,悄无声息拉上帘子。
于是便有了下面这一幕——
护士站。
护士甲(兴奋):“我靠,上次那个长腿妖孽小哥又来了!还是跟小卷毛一路,有爱到爆啊!”
护士乙(惊悚):“这次是谁腹股沟出血?!”
护士丙(鸡血):“这不重要,你们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那两人把帘子都拉上了啊!就看见那帘子一个劲搅腾啊搅腾!病床都特么要散架了啊!”
护士甲(捂脸):“讨厌,简直太木有公德了!!长得帅就可以在医院玩床|震啊?!”
护士乙(捂脸):“天哪求你们放过帘子吧!你们说咱们要不要去善意地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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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三名小护士偷偷摸摸溜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早已偃旗息鼓了。秦修折腾累了,睡了一小会儿醒过来,头顶的输液瓶还剩三分之一,腿边的被子被压得紧,他低头一看,卷毛脑袋枕在被子上,张着嘴睡得正香。
睡着也不让我掀被子是不是?秦修又好气又好笑,这会儿胃里已经没有绞痛感了,人也清醒了很多,才想起自己刚才差点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沈彻上演全武行,自己也觉得有点抱歉。
还不是被你气的,闷闷地扫了熟睡的卷毛一眼,秦修小心掀开另一边被子想要下床,床头柜上的手机在这时冷不丁响起来,是沈彻的手机,秦修回头见卷毛青年还傻乎乎地张大嘴口水泫然欲滴,只得认命地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捂住扬声器,看上面的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