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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於舟皱了皱眉:“他有介绍对方的身份吗?”
沈笑微摇头:“没有,只对他们说我是谁,那五个人小舅一个人都没介绍。”
林於舟放下了咖啡杯:“我过去看看。”
“我已经送过咖啡了。”
“我送点心过去。”
在厨房翻出些凤梨酥什麽的,林於舟装了一盘子出去了。沈笑微又给自己倒满咖啡,深思地喝著。走到小客厅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林於舟开门进入,眼神瞬间暗了几分。一左一右搂著林无意的两个高大男人站了起来,林於舟走过去放下点心,眼里随即是惊讶。林无意没开口介绍,在他左侧的男子朝林於舟伸手:“John·Lin,很久不见。”
“若瑟·德维尔?”
“林,很久不见。”
林无意右侧的男子伸手。
“很久不见,佐伊·桑切拉。”
林於舟看了林无意一眼,问:“你们是无意的朋友?”这是林於舟第一次称呼林无意。同样的,林无意也没对林於舟的“不尊重”有任何的不满。见双方都认出彼此了,他就不吭声了。
林於舟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若瑟·德维尔和佐伊·桑切拉坐下,若瑟重新搂住林无意的肩膀说:“我们这次是以私人的身份来探望迪安。我们都是迪安在法国的好朋友。”
另外三位没有自我介绍的人朝林於舟点头问候,其中一位女人的鼻子、嘴唇和眉骨上都穿了孔。因为是来探望父亲去世的朋友,所以她什麽都没戴。林於舟实在无法把这里的人和林无意联系在一起,林无意不哭了,但神色还是忧伤,而若瑟和佐伊显然也没有解释他们为什麽会是林无意朋友的意思。
佐伊看了若瑟一眼,抬手亲密地揽过林无意的脑袋在他的头顶重重吻了一下,用法语说:“我们先去酒店,葬礼结束後我们才走。”
林无意抬头:“不要了,香港的狗仔很多。”
佐伊掏出墨镜戴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然後跟变戏法一般拿出一顶帽子戴上:“这样就认不出来了。”
“佐伊……”林无意显然很感动,抱住对方,“其实我很高兴你们能来,真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来了。迪安,不要太过哀伤,伯父的灵魂会在天堂安息的。”
“嗯……”
林於舟会说法语,自然听懂了两人的对话,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佐伊抱了抱林无意,放开他站了起来。若瑟也站了起来,戴上墨镜、口罩和帽子。和林无意拥别,佐伊和若瑟又和林於舟握手道别。
“迪安,不要哭了,我们会很心疼的。”那个脸上有很多穿孔的女人在林无意的嘴角亲了一口。
“我努力。”在朋友的安慰中,林无意反而更想哭了。没有送朋友出门,林无意出了小客厅後就看著他们自己走了,家中有人去世很忌讳送客人到门口。有车在林宅门口等著送若瑟他们去酒店。看到他们的车离开,林无意深吸两口气,准备上楼。
“无意。”林於舟拉住林无意的手腕,“不解释吗?”
“解释什麽?”林无意鼻音很重地问,红肿的眼睛里是茫然,好像真的不知道要解释什麽。果然,他说:“你不是认识若瑟和佐伊吗?”
有人注意这边了,林於舟把“无辜”的人拖到小客厅,关门。
“为什麽德维尔和桑切拉是你的朋友?”林於舟蹙眉,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麽。
林无意眼里的迷茫更甚,极度悲伤的他有点跟不上“侄子”的思路。果然,他问:“为什麽若瑟和佐伊不能是我的朋友?”
林於舟抚额,深吸一口气,他看向林无意:“好吧,我换个问法。你知道德维尔和桑切拉的身份吧?”
林无意点点头:“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朋友,当然知道他们的身份,然後他有点担心地说:“香港的狗仔那麽多,会不会有人认出他们?我不想给他们惹来麻烦。於舟,你有没有办法在他们被狗仔认出之後压下消息?”
“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林於舟双手扣住到目前为止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双鱼座的人都这麽令人抓狂吗?还是因为这个人又恰好是学文学的?
“於舟,你把我弄糊涂了,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你要问我什麽。”林无意的脑袋无力地抵在林於舟的肩窝处,对方的身体微微一震。
“若瑟家在美国的时候和我家是邻居。後来若瑟随继父搬到法国,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再後来我也去了法国,就一直到现在。佐伊他们都是若瑟介绍给我认识的,时间长了,大家就是朋友了。”
林无意说的很简单,林於舟却听得直皱眉。
“你去法国是因为他?”
林无意更茫然了,想也不想地回道:“我想学法语。”
“为什麽想学法语?”林於舟追问。
哪知,林无意的眼圈突然红了红,眼泪瞬间出来了。林於舟赶紧给他擦泪:“对不起,我不应该干涉你的私事,对不起。”
林无意带著回忆,伤心地说:“小时候,我听人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林於舟不出声了。
“我无法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美……”
“有一次,我找来一首法语朗诵诗歌,在爸爸的书房里放,爸爸听著听著居然睡著了……”
林於舟的大拇指抹去林无意的泪:“你去学法语,是因为爷爷?”
林无意点了点头,潸然泪下:“他说,他老了……说老人家的觉会越来越少……他常常四五点就醒了,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那一次,他靠著椅背睡得很沉,我就决心去学法语。我不知道法语是不是最美的语言,我只知道,法语可以让他好好睡一觉。”
林於舟动作极慢地把林无意按在了怀里:“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
林无意在侄子的怀里问:“於舟……他是不是,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会在天上一直看著你、守著你的。”
“我想他……我想他再叫我一声‘小淘气’,或者‘不孝子’。”
“……”
那个人走了,在林无意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林於舟很难过,可是再多的安慰此时也显苍白。他只是很紧很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这个“小”叔,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在林於舟的怀里宣泄了一会儿,林无意被林於舟送上了楼。关上爷爷房间的门,林於舟靠在门上呼出一口闷气。心中的沉闷不仅是因为亲人的离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那个人的悲伤。
作家的话:
关於後面的葬礼部分,我是参考香港人葬礼和我自己亲生经历的来写的,有什麽地方大家觉得不合理的还请谅解啊。
(23鲜币)无意为之:第八章
前一晚林家人几乎没睡,这一晚悲伤的老人家们吃过晚饭後就上楼了,只留下年轻人和助手们继续处理葬礼的事情。还是在二楼的那间休息室里,还是四个人各拿一杯红酒。尽管很累,但谁也没有提前离席的意思。他们的累更多的是心情的沉重。
“於舟表哥,你今天和小舅在小客厅说了那麽长时间,都说什麽了?那几个人是什麽来历?”沈笑微没忘了这件事。白天事情太多,他後来也没机会问这件事,不过他有看到於舟把小舅拽到了小客厅里。
林於之和林於鸿都看著林於舟,等他回答。林於舟揉揉眉心,说:“他没有介绍那五个人的身份,但有两个人我认识。就是个头最高的那两个外国人。眼睛蓝色的那个叫若瑟·德维尔,另一人叫佐伊·桑切拉。”
“若瑟·德维尔?”沈笑微蹙眉,“怎麽有点耳熟?”
林於舟提示:“他是国际超模。”
“原来是他!难怪我觉得耳熟!”沈笑微惊讶极了,“这家伙好像还有一家自己品牌的服装公司,更是香奈儿的御用模特。我在时尚杂志上没少见过他。他今天一脸的胡子,我没认出来。小舅怎麽会认识若瑟·德维尔?”
“那个桑切拉是什麽来头?”
林於鸿出声。
林於舟道:“他是一位时装设计师,在时装界非常有名。他不属於任何一家世界知名服装品牌公司,只有一间以个人名字命名的‘ZOE’工作室。他每年只设计十套礼服,全部是手工制作,以私人定制的方式发售。所以他设计的礼服可以说是千金难求。桑切拉和德维尔是好友,有传德维尔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就是桑切拉,不过两人都没有证实过。无意说他在美国的时候和德维尔家是邻居,後来德维尔随继父定居法国,无意到法国留学,两人一直保持著朋友的关系,桑切拉是德维尔介绍给他认识的。看上去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很好的那种。”
“小舅去法国是为了德维尔?”沈笑微的第一反应和林於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