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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喧闹声中,只有这一个人的笑容才是世界所有。
沈言一抬头就看到苏青弦深深的眼眸深处,他微愣,一转头拿起可乐避过了这个眼神。
本能告诉他,此刻的苏青弦又异样起来。
心里有着无数种想法,表面上却还是安稳得很。沈言笑着把可乐扔进购物车:「等下你开车帮我拿回去喔,我要补充家里的弹药。」
「好。」苏青弦的眼睛还是看着他的笑容,直到沈言不自在地从他身边走开。
那一次的春节沈言自然是在苏家过的,除了二十八那天晚上苏青弦开车把挤满后车厢的吃食连沈言一起送回家之外,从二十九开始沈言就被拉到了苏青弦家。
二十九那天早上十点,沈言就被苏青弦的Morning Call给叫醒。睡眼朦胧的他被告知老大十一点过来接他吃中饭,还被告知再收拾几件衣服。直到搁下电话沈言才终于反应过来:收拾衣服干嘛?
这样想着的他又睡了过去。
所以当苏青弦十一点上门,按了好久门铃之后,就有了觉悟——沈言大概是又睡死过去了。
开门的沈言果然是一脸瞌睡虫的样子,一边打着哈欠,眼角还有眼泪,睡裤松松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好看,但在苏青弦看来却还是很中意。
沈言匆匆刷完了牙洗完了澡,一边刮脸一边扬声问正在客厅的苏青弦:「我说,干嘛要我收拾衣服啊?」
「到我家过年去。」翻着过期杂志的苏青弦回答。
「啊?」沈言抱着条毛巾出来,下巴一侧还有些白色泡沫,见苏青弦的示意才抹去。
「到你家过年?太别扭了吧。」
「有什么好别扭的,你不是一个人么?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做伴吧。」
沈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认识以来都没见过苏青弦的家人:「那你爸妈呢?」
「他们出国旅游好长一段时间了,过年也不会回来,我想大概要到明年下半年才能看到他们俩吧。」
「啊?为什么不回来过年啊?」沈言迟钝。
苏青弦收了收杂志,望向刚吹过头发一头鸟窝状的沈言:「他们有他们的两人世界,再说我阿姨不怎么喜欢我,我想她不愿意跟我一起过年。」
沈言脸红了,尴尬地拿毛巾徒劳地擦了把脸,把刚才那些泡沫又擦回脸上:「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父母离婚了。」
苏青弦看着他的样子,轻轻说:「不是,我妈去世很久了。」
沈言这回连耳朵都红了,僵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这样说着的乖孩子沈言在忏悔自己的过错。作为自己认定的好朋友,却直到现在才了解对方的家世,自己实在是太失职了。
苏青弦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下了杂志后淡淡说道:「我说,你赶快再去擦把脸吧,我肚子饿了。」
从那天开始沈言又回苏家住了,每天都能吃到厨娘料理的无数好菜。三十那天中午的菜色中间有一味响铃——用豆腐皮包裹馅后下油锅炸的一种菜,馅料有肉、豆沙、菜末等等,因为豆腐皮炸过后金黄松脆,嚼起来响声可喜而得名,是江南小吃中的一种,沈言吃了好几个。苏青弦见他喜欢,直接就把菜盘端到了他面前。
沈言也毫不客气,连吃了五个,把盘子清了一大半,才心满意足地把盘子再挪回去:「说来也奇怪,从小到大,对于春节餐桌的印象中间最深的就是这道菜。小时候家里穷,每年直到春节我妈才会做这道菜。」这样说着的沈言自己都觉得诧异,关于家庭这种话题他并不喜欢拿来谈天,因为回忆并不美好,所以他总是很少回头看,但是此刻,提起这种事却显得很平常,心境也没有感到失落或者郁闷。
苏青弦夹了一个响铃放回自己的碗里:「差不多吧。以前我妈很擅长做这个,每年春节都会做。直到……」他断了断,「她死前的最后一年。」
沈言也沉默了。
吃完饭,沈言突然眉开眼笑,过来揪住了苏青弦。
苏青弦见他笑容灿烂,又有了别样的想法,回了笑容问:「干嘛?想要做什么坏事么?这么兴奋。」
「哈,你别乱讲。」沈言故意朝他扳起了脸,不过一秒后就破功。
「我说,我们做响铃吧。」
「啊?」
「做响铃。」沈言认真看他。
事实证明,即使是商业金童,即使是IT奇才,在做别的事情时也不一定得心应手。当天下午苏大少和沈言进厨房的经历被苏家厨娘视为洪水猛兽,心有余悸。
其中过程我们不再描述,总之苏家厨房一时成了水深火热的犯罪现场。等两人终于放弃离开后,厨娘本来精心调制的豆沙馅不光洒遍了桌子,还有不少漏网之鱼直奔光洁的地面。不小心踩到一脚,那黏腻感能让人发狂。
桌上倒是放着不少响铃成品,但是形状千奇百怪。本来应该是长条状的可爱样子,结果从苏沈两位手下做出的,不少是三角形、正方形,还有梯形的。而且最让厨娘「惊艳」的是:几乎每个响铃都有「漏馅」的现象。
事实上做到后来,沈言和苏青弦都以「不漏馅」为目标奋斗着,事实证明,没有天分的人在短期内是很难用数量来追求质量的。
最后厨娘还是把那些不合格的成品送了上桌,沈言和苏青弦以消灭罪证的决心把一盘子响铃都消灭了,结果因为油炸的东西太过腻口,吃了很容易感到饱,厨娘当晚准备的很多其他菜色最后都未被赏识。
吃完饭沈言和苏青弦一同进了书房,他们两方都有些事要处理,对着各自的电脑才十分钟,两人就先后陷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再度回到现实,是因为午夜十二点的烟火。
苏青弦站起来把窗帘大开,映着漫天的绚烂烟火的夜空看来如此璀璨。烟火的声音听来十分热闹,他出神地看了一分钟,转头来看向沈言。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声「新年快乐」,然后相对一笑。
沈言端了两人原已冷掉的茶去倒掉,又重新沏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窗前的苏青弦。摘掉眼镜的苏青弦眼底有些疲倦,内眼角处还有因为戴太久眼镜而压出的红痕,看着这样的苏青弦,不知为何心中大暖,冲着苏青弦一笑。
然后就看到苏青弦冲着自己侧过头来。
那些烟火的颜色照在苏青弦的脸上,沈言却全看不到,只能看到苏青弦那双明亮的黑眼睛,还有眼底的浅浅温柔。
理智告诉他此刻的情况很不妥,然后身体却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面前一片黑暗,身周只有对方的气息。
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危险,然后他只能盯着对方的唇轻轻地压到自己的颊边。
温热的唇有点干干的,然而却似乎能体味到亲吻那一方的心脏的脉动,沈言一时有些恍惚,头皮都有些发麻。
然后气息移开了,苏青弦的脸又在烟火中亮了起来,冲他浅浅一笑:「新年快乐。」
沈言过了好几秒,才能回答:「新年快乐。」
苏青弦的眼又转去看烟火,沈言悄悄地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是全红了。
大脑一片混乱……话说自己为什么要脸红?
就当是普通的贴面礼好了吧……
但是……那种情况,应该是异性之间吧?
所以……为什么……又吻他!?
沈言的心境也像那漫天烟火,一时间纷乱斑斓。
那一个大年夜的晚上特别寂静。苏宅的佣人多半是本地人,大年夜都提早回去团聚了,偌大的苏宅只剩下沈言和苏青弦两个人。
凌晨一点多,沈言洗完澡躺下时,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的心似乎还停留在烟火灿烂那一刻,还在琢磨着那个吻。
如果说之前还能用「洋人礼节」这样的说法为苏青弦粉饰太平,那么现在似乎是行不通了。
沈言瞪着天花板,那上面有阴暗相间的图案,是外面花园里照明灯的杰作。在一片漆黑之中,天花板上像是伏着一只怪兽,随着风声浮动着,就要一跃而出。
沈言用力地闭上了眼睛,选择了沉默。
因为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他们两个起得都有点晚。沈言起床都九点半了,磨磨蹭蹭下楼,看到苏青弦也刚坐到桌前看报纸吃早餐。
「你倒是比我早啊。」沈言坐到苏青弦的另一头,从他手边抽了两页报纸,又端了碗粥过来,一派云淡风轻。
苏青弦眼镜片后的视线越过报纸刊头看向男人,沈言一脸的平静,似乎凌晨时分的难眠毫不存在。
整了整报纸,苏青弦吃完了手上的面包:「等下去花市逛逛吧,我想挑两盆君子兰。」
「好啊。」
两人的对答都很平和又普通,但这一刻,苏沈两人都明白自己正前所未有的有些怯懦。
害怕这一刻的平静会随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