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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品凡你他妈再对老子动手动脚信不信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思思……别这么野蛮,人家害怕…”
“滚!人妖!”
“妈的你烦不烦,忍一下会死?!”
“操…感情不是弄你的你不疼!!!”
“别动!快进去了……”
“啊!!!!!!”
准备上菜的服务员刚到门口就被一阵凄厉的嚎叫给吓了回去,冲到前台抓着经理的袖子无语凝噎,经理…这都多少回了……那两人来吃饭的还是来互相残杀的……
再看包厢内,遍地狼藉,椅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靳思危满脸通红趴桌上,嘴里“嘶嘶”吸着凉气,眼里几乎沁出泪水。邱品凡在一旁歪着脑袋吸烟,轻烟缭绕,一派逍遥。
“妈的,弄出血了……”靳思危摸摸耳朵,再看看手上,沾满新鲜出炉的人血,
“不把血放了你那耳朵明天准跟八戒一个样,”瞟了眼桌上,没剩几个菜了,邱品凡长叹一口气,几个来回折腾下来,容易么我?!
“那你不会轻点儿,”靳思危怒极,丫的看上去慈眉善目,动起手来整个一原始人。
时间倒退一小时。
话说靳小爷的左耳三天前刚打了个洞,事后不忌口,牛羊鱼虾,大酒大肉该吃吃该喝喝,这一不小心就发炎了,肿得跟血包子似的,当事人却全然不知。邱品凡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撸起袖子甘当新时代雷锋,往小爷耳朵上弄了点儿白酒就开始操练,愣是把耳钉拔了,血挤了,再舍身奉献出自个儿的纯银耳钉,又给他戴上。
“还想吃什么?我去点,”邱品凡一看靳思危就想乐,看着此刻红霞满天飞的靳思危更想乐,
“吃屁!你他妈再笑我真动手了啊!!!”靳思危扫了一眼饭桌,乱得不成样,本就没吃多少,现在更没胃口了,
“走了!!出去透透气,”靳小爷烦躁地抓起外衣,耳朵烧到脖子根了,虽说已经消肿,却还是针扎似的痛。
路过前台,服务员飞快报了个数,飞快收了钱,头都没抬就闪没影儿了。
“我有那么狰狞?有那么面目可憎么?!”站在餐厅外,靳思危扭头问邱品凡,后者依旧一个劲的乐,险些喘不上气,
“你可以找个镜子看看你那脸,跟喝了两瓶二锅头似的,”
“操!”
手插口袋刚准备走,一不小心又摸到手机,触电似的缩了回来。靳思危拍拍邱品凡的肩,沉着气问,
“你一会儿没事吧?哥俩喝酒去?”
“真喝?”邱品凡脸色有些变,突然不笑了,
“嗯,咱俩一见如故,是不是该找个地儿庆祝庆祝,”
“行,我知道一酒吧,环境不错,去那吧,”
靳思危听他这么一说,伸手就要拦车,邱品凡忽然蹦出一句,
“你不有车呢嘛?”
靳思危愣了一下,干笑几声,摆出一副良民样,
“酒后不能驾车”。
坐在出租车里,靠着不怎么软的座椅,靳思危歪头看向窗外,霓虹一般的街灯一闪而过,晃得眼花。
这才是自己应该过的生活,灯红酒绿,醉生梦死。靳思危想。
轮回。邱品凡说的那家酒吧。
“名字不错,”靳思危仰头看了一眼,黑红格调的装潢,暗黄色灯光,奢靡而颓废。
“废话,”邱品凡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起的名,”说完径直走了进去。
“什么?”
风呼呼的吹着耳朵,看着邱品凡快要消失的背影,靳思危忙追上前去。
似乎是常客,刚进门就看到服务员对着邱品凡点头微笑,笑容却有点儿诡异。路过吧台,有酒保叫了起来,
“阿凡!来找桀哥呢?”
“谁他妈找他啊,陪朋友来坐会儿,”邱品凡满脸不悦,接着又说了句,“别告诉他我来了,两杯威士忌加冰,”
“等等,”靳思危打断他,郑重的看着酒保,“给我热杯牛奶,”
邱品凡拧着眉回头看他,跟看见外星人似的,
“看什么?小爷耳朵痛,喝点热的暖身子,”
邱品凡没理会他,扭头看向酒吧深处,似乎在寻找什么,视线搜寻了一圈,又飘了回来,有淡淡的失望在里面。
“找什么呢?”靳思危感觉一进这儿邱品凡就有点怪异,话不多了,也不笑了,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没,”接过威士忌,邱品凡抿了一口,抬着杯子轻轻摇晃,目光盯着透明的液体,没再开口。
靳思危闷得慌,无奈耳朵痛得厉害,懒得跟邱品凡计较,捧着热牛奶捂手,捂着捂着,就想起了一个人。
两人一前一后,都陷入了沉思。酒保忙了一会儿,看那两人还在发愣,也没再上前搭腔,转身擦杯子去了。
午夜刚过,酒吧开始热闹起来。靳思危昏沉沉的脑袋渐渐感知到周围杂乱的氛围,放下杯子,踩着高脚凳转了一圈,刚回头就看到两男人搂抱在一块儿,脸几乎贴在一起,糜烂的灯光下,其中一个忽然凑上前狠狠咬住另一个的嘴唇,像两头野兽死死纠缠在一起互相啃咬,
“邱品凡!邱品凡!!!快看!”手肘使劲打在邱品凡身上,靳思危惊悚的叫起来,
“看什么?”嘴里叼着烟,男人回头看他,
“两男人亲嘴,”
“切,”这邱品凡一点儿不配合靳小爷此刻的心情,愣是活生生浇灭了他的激情,下一句话却直接把靳思危灭得连灰都不剩,
“这是GAY吧,两男人亲嘴算什么,”
石化。
“妈的!!!”三秒后,靳思危跳了起来,“你他妈带我来GAY吧?!”
“怎么?”邱品凡又笑起来,一如既往的透着股邪气,“来见识见识不好么……”
“操!”一脚踢翻椅子,靳思危头也不回冲出轮回。
午夜的街道有些冷清,靳小爷身上更冷清,外衣忘了拿,钱包在里边儿,裤兜里只剩张卡,总不能跟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能不能刷卡吧?!
妈的……刚想尽情放纵一番就遇这破事!靳思危低着头骂骂咧咧,抬头看了眼天空,连个星星影都见不到。
摸了摸裤兜想找支烟,连个屁都没有!糟!钥匙……
“康乐,你还没睡呢吧,肯定等着我呢吧,”对着空荡荡的街道说了一句,团团白气绕在唇边久久不肯散去。
第十二章
看着电梯缓缓上升,靳思危无力的靠在墙上,脑子里混乱一片。
“叮”,细微的声音提醒他,到家了。
靳思危跨出电梯,脚步很慢,胸腔却憋闷得难受,不知道怎么跟康乐解释,如果他生气,就说车子抛锚了?如果他问起,就说手机没电了。如果他睡着,就死命敲门!
如果……房里没人。
又敲了几下,突兀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很刺耳。
“康乐,”试着叫了一声,无人回应,
“康乐…开门…”
不想理自己了吧……
倚着门慢慢滑下,靳思危坐在门口,终于知道有家不能回是什么滋味了。
记不清什么时候睡着的,耳朵被冻得失去知觉,双手环抱,蜷缩在角落,皮肤一点点冷却,冷得都没感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谁朝自己走来,温热的手轻轻触碰到脸颊,很暖,很安心。
“康乐?”暖流滑过身体,困顿的意识也逐渐清醒了,靳思危睁开眼,一见面前这张脸,所有难受劲都没了,
“你去哪儿了……”靳思危一下子来了精神,
“进去吧,还想睡地板呢?”康乐冷声答了句,再没搭理他,自顾自掏出钥匙,把脸藏在黑暗里,背对靳思危,
“康乐…”靳思危扶着墙站起来,腿麻了,站不大稳,想伸手拉康乐,“扶我一下,”
“自己走,”径直走进客厅,康乐头也不回,没开灯,走到沙发边坐下,屋里很黑,看不清他的脸,可靳思危感觉到康乐在难过,而难过的根源,似乎是自己。
“手机没电了,”靳思危讪讪的跟上去,挨着康乐坐下,掏出手机递给他,“你看,”
说这话的时候,靳思危甚至不敢扭头看康乐,尽管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车还在学校,钥匙和钱包不知道丢哪了,本来想打车的,”
康乐依旧低着头,靳思危急了,一把扳过康乐的肩,才隐隐发现他衣服上沾满了泥,借着月光,看到手背还擦破一块儿皮,暗红的血已经凝固。
“这是怎么了?”
康乐猛的站起来,拍开靳思危的手,混合浓浓的鼻音,吼了出来,
“我他妈以为你死外边儿了!!!靳思危我找了你一天你知不知道!老师说你考完试就走了,你平时爱去的地方我跑了个遍,连你爸那儿我都去蹲了几个小时!门卫说你没开车走,我沿着马路找到现在你知不知道!!!”
“……”靳思危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喉咙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