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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唐少麟同学,我永远是因为强烈的嫉妒心理而导致,一遇到他思维和行为就不正常,大大地不正常。
因为那么多年的异国他乡的生活,他的自理能力实在太强了,至少比我,强太多了。
他所有的东西都放得有条有理,整整齐齐。他的房间,永远打扫得一尘不染。他的书桌上,除了一堆书之外,就摆了我和子默当年送他的那对麒麟镇纸。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当年的子默陪我一起去买的,但是,他什么都不说。
他客厅的茶几上,永远放着我爱吃的零食和各种我爱喝的饮料。他也给我买KISSES,尽管我很少去吃,几乎不吃。他同样,什么都不说。
更多的时候,他和我各据书房的大书桌的一端,各看各的书。
而到周末时,有时候他在书房里工作,我就窝在外面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他休息时出来,看看电视,或者不忙的时候,就干脆陪着我看电视。尽管那些肥皂剧用脚指头想他这个天才脑袋一点兴趣都没有,又或者似笑非笑地数落数落我最近又做了多少桩蠢事。
譬如拖地擦地能省则省,永远不会费力去把椅子、桌子搬开,下雨天总是不记得带伞,前两天又丢了一个钱包,给学生上课居然跑错教室,因近视而在路上看错的人已经上了十位数,还有多久就可以到达百位数等等。
他的嘴巴依然还是很毒,经常“灭绝、灭绝”地乱叫我,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跟他呆在一起时间长了,我发现天才脑袋果然和别人不一样,他自制力非常强,不管什么事都规划得好好的,几乎从来都不出错。
或许我就是他的人生中,唯一的没有规划到的那个意外。因为,他在我的面前,有过一次小小的失控。
我跟秦子默一起吃饭晚归的那天,回到学校后,拨他公寓的电话,无人接听;拨他实验室的电话,雷尼尔说他早已离开;打他手机,已经关机。他从来没有这么反常过。
我忐忑不安地拿着他给我的钥匙开了门,在他公寓里等了很长时间,他始终没有回来。那一夜,我睡得不太安稳。
第二天,上完课后,我直接去了他的公寓。
一进门,我就愣住了。我给他买的衣服,仍然放在进门处的鞋柜旁,动都没动过。屋里缭绕着一股淡淡的烟味,而他面向着门,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从来都只是摆设的天鹅型水晶烟灰缸里,塞了一小堆烟蒂,茶几上还放了一只酒杯。他的手上,正燃着一支烟。
我走过去,略带担忧地说:“少麟,你昨晚……”
他凝视着我,对我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来,揽住我,“汐汐……”
渐渐地他搂得越来越紧,我终于无法透气了,瞅个空隙大力跳开,然后一秒钟之后,我又被更大力拉回去,再然后我的唇突然就被覆住了。
他紧紧地吻住我。他用一只手定住我的头,我完全无法动弹,他温热的唇带着灼热的气息,深深地在我唇上反反复复地辗转流连。
最后一瞬间,他几乎是有些粗暴地不顾我的用力挣扎,一下子将我推倒在沙发上。
紧接着他的身体重重地向我压了过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伸手去阻挡,但是他的吻,依然狂风骤雨般向我侵袭。
他的唇,从我的额头到眼角、到耳边、到我的唇,再到我的颈项,辗转啃啮,久久不去。
第一次,他的吻,带着些许无奈,似乎还有一丝丝的痛苦,略带焦灼的痛苦。唐少麟,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控过。他一向自制力非常强。
我想他清楚地知道,昨天和我一起吃饭的是谁。我想他清楚地知道,昨晚我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但是他依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片刻之后,我被松开了。他轻轻地将我扶了起来。他伸出手来,替我顺了顺头发和衣服。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的胸前。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根项链,连同那个戒指,已经滑出衣襟。
他就那么默默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静静地帮我把项链重新弄好,然后揽住我,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对不起,汐汐。”
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歉意。
我抬头看向他。
他的脸上,已经平静无波。他也看向我,微笑,“我没事,只是到江边去走了走,回来晚了些。”
接着就低下头去,若无其事地收拾起茶几上的东西。
听到他的话,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中微微一凛。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忙碌着,咬了咬唇,突如其来地说:“少麟,昨天……”
他瞬间抬起头,盯着我,一言不发。我不由立刻住口,因为他的脸色,十分奇怪。
他继续低头,整理着茶几上的东西。
我默默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又过了半天,我还是有些困难地试图解释:“还有……”我继续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少麟,其实昨天我……”
一只臂迅速横了过来,我的下巴蓦地被抬高了。
下意识地,我接触到一双冷静的眼眸,他盯着我,一直就那么看着。他的眼神清澈、坦然,而略带怜惜。
他朝我淡淡一笑,“瞧你,都有黑眼圈了,昨晚一定没睡好,”他抚了抚我的长发,“待会儿记得回去补一觉。”
然后他站起身绕开我,走向厨房的方向,在快要转弯的瞬间,我听到他轻轻地说:“汐汐,你真的……”他顿了片刻,“不必对我解释什么。”
我愣愣地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
我的心中蓦地一痛。
想必是我的针灸功夫远未到家,因为很快地詹姆斯就再次给我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雷尼尔的哥哥来中国了,兄弟俩长期各据一方,一个在美国,一个在加拿大。如今好容易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中华大地相聚,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一桩美事。于是大家相约一聚,而且聚会地点,就在秦子默家。
据说他家里地方够大,够空旷,够容得下我们这么多闲杂人等。
妙因以秦子默的名义,出面邀请我跟唐少麟。
我不想去,于是,我要求告假。
第一次,少麟不依我,他没有说什么,但坚持要我去。自从和我在一起后,他一直对我百依百顺,从来没这么坚持过。我知道,他要我自己去面对,去判断,去决定。
他不要我逃避。
于是我们在某个周日的上午,一起聚在秦子默律师的公寓里。
我们一起坐在客厅里。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客厅很大:深棕色原木地板,造型别致的吊灯,黑白两色进口家具。装修简洁,但是典雅,很有屋主的风格。而且整个屋子干净、整洁,几近一尘不染。
此刻的妙因,微笑着忙前忙后。
这阵子,我们俩各忙各的,几乎没什么时间好好相聚一下。所以今天她很开心,一径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吃水果、喝茶、看电视。
我只管低头,喝水。
唐少麟坐在我身边,悠闲地和大家聊着天,间或替我顺一下垂到胸前的头发。
我的头发又长长了。
我一直没有抬头,朝坐在我对面的男主人看。
我下意识地侧过脸看看詹姆斯。
他今天有点像锁了嘴的葫芦,自打他看到我和唐少麟进来后,尽管神色复杂,不解、烦恼、苦思、诡异来回交错,而且眼睛始终在秦子默、妙因、唐少麟和我四个人身上骨溜溜来回乱转,但是始终不乱说话。
很难得地不乱发言,想必事先得到过照会,而且肯定不止一次。因此他和雷尼尔现在在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
两个人或击掌大笑,或黯然神伤,或喋喋不休,往往前一刻还勾肩搭背,后一刻就怒目相向。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一套。血浓于水啊,世界大同。
唐少麟和秦子默显然对这俩兄弟的行为举止一向了解之至,所以完全不去管他们,他们在闲聊着有关男人的话题。
于是片刻之后,我和妙因,走到隔壁房间,开始聊有关女人的话题。
我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房间,这应该是个客房,连着阳台,米色系的窗帘、床上用品,就连靠垫也是米色的,很是雅致。
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书,窗台上到处摆放着小小的绿色盆栽,煞是好看。整个房间一尘不染,既干净又温馨。
阳台上,阳光沐浴下,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带有阳光的清香,在风中飘荡。
这其中,应该有妙因的部分功劳。
我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