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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讷也被他弄得提心吊胆,“你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还不如赶紧报警呢,我去有什么用?”
“不能报警,他们会弄死我的,陆哥我求求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以后你让我干啥都行。”
妈蛋的这一什么事儿啊,陆讷没办法,问明了房间号码,骑上摩托就直奔晶华,上了电梯,站在1127房门前,深吸了口气,敲门。
门到时很快就开了,门口站着一挺年轻挺俊俏的男人,一双桃花眼,随时随地都带笑,瞧见陆讷,什么话也没说,就往里走。陆讷也在那儿装高深莫测,沉着脸,跟邪教组织头头似的,等瞧见里头的情况,陆讷瞬间就菜了,就跟中国队遭遇高丽队似的——
岑晨倒是从厕所里出来了,全身上下就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两条白生生的细胳膊抱着自己的胸,贴墙站着,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瑟瑟发抖。房间大床上坐着只穿着个裤衩,垂头丧气的男人,腰腹的肉松弛着,跟脱了毛的白斩鸡似的,不停地啃着自己的手指甲。陆讷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那手指残端蹦出血珠来,那男的呆呆地看着自己冒血的手指,一副时日无多的悲惨表情,陆讷瞬间亮了——我次奥,这不是唐帅军吗?
陆讷一扭头,就看见坐在房间单人沙发上的苏二,交叠着双腿,双手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白色的热气中,他的脸有一种虚幻的古典美,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没有满足,没有任何情绪,漫不经心的眨眼中,有如春天里懒散的阳光,动人的柔软却让人想起猫在玩死老鼠前的情态——
陆讷脑海中瞬间想起一个词——衣冠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12、第十二章
陆讷的脚底板儿就跟钉在那儿似的,往前一步就是虎狼环饲的万丈深渊——陆讷在心里呐喊,这特么活生生的抓奸现场到底要怎么破啊?不知道现在说走错了还来不来得及。
苏二抬眼看了陆讷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陆讷,反正没理他,低头悠悠地呷了口咖啡,又缓缓地叹了口气,好像一家长面对这不知事的熊孩子似的,说:“行了,都说说吧。”
语气特别和蔼,基本与“行了,全凌迟处死吧”无差别,陆讷的汗毛刷拉一下全竖起来了。
岑晨连滚带爬地奔过来抱住苏二的腿,哭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二少,我真没有背叛你,我们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我就是……就是想气气你,想你能多在乎我一点儿,真的,我发誓!”
苏二有些嫌弃地皱了下眉,踢开了岑晨,“真的呀,合着你们光着身子盖棉被聊人生呢!”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陆讷都想笑了,苏二这人焉儿坏,瞧这语气,把岑晨这专业演员噎得都演不下去了,又不敢再过去抱腿儿,就坐那儿哭哭啼啼,一个劲儿地说:“我们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二少你相信我。”
陆讷觉得,苏二估计也没多喜欢岑晨,不然哪能这样看猴戏似的淡定?换了陆讷,他回家就给磨菜刀去了——
“哎,你不挺能说的吗?也给发表发表意见啊?”
陆讷正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地装壁花呢,就听见苏二忽然把话题扔给了自己,合着苏二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陆讷瞧了眼狼狈的岑晨,他那遮瑕又养肤的粉饼,这会儿是遮不住他满脸的凄惶和憔悴了,说实话,看着有点儿糟心。
陆讷赶紧移开了目光,斟酌了一下语句,说:“开宗明义,首先我要申明我的立场,我今天,这是纯属被人给诓来的,我要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肯定是不会过来了,围观抓奸跟听隔壁王寡妇叫*床一样缺德——”
苏二没吱声,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瞧着陆讷,搞得陆讷都快说不下去了,“其实我的中心思想是,我就一路人,你们所有的事儿都跟我无关,我今天讲的任何话都不具备呈堂证供的分量。”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陆讷估计就是那给他开门的桃花眼,没理他,继续说:“要我说,岑晨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地道,不过,咱们也得实事求是地说,他心里面肯定是有二少你的,这一点不能否认,虽然不妨碍他搞点儿副业,就是这副业没搞好……”
苏二双手捧着咖啡杯,透过白色的雾气瞧着陆讷,那眼神,怎么说呢,每次陆讷形容不出苏二的时候,就想起一词儿——邪逼。
“漾儿,罗三让我问,今天还去滨湖天地吗?”桃花眼拿着手机过来问苏二。
苏二咖啡杯往旁边几上一搁,人已经站起来了,“去啊,怎么不去?”
陆讷心里正暗自庆幸呢,就见苏二又转过头来,目光在岑晨和唐帅军身上转了一圈,云淡风轻地说:“顺便捎上这两只,那儿不是有个水库吗?”
陆讷的一颗心蹭的就跟坐云霄飞车似的瞬间提到了喉咙口——苏二这不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吧,这特么还当着他的面儿说的,不会想着连他也一块儿顺便解决吧,陆讷还没开口说话呢,就见苏二的目光落到陆讷身上,上上下下跟打量牲口似的打量了个遍,然后问:“会打麻将吗?”
陆讷木然地点点头。
“那你也来吧。”也不管陆讷愿不愿意,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了,走到门口才想起来问,“你跟刚那俩人没什么关系吧?”
陆讷摇摇头,“就同一剧组的。”
“那就好。”说完自己就上了一辆骚包的布加迪威航。陆讷回头就看见岑晨和唐帅军五花大绑的被俩黑衣大汉给推出来,嘴上贴着胶布,身上也没给披件衣服,就见一堆白花花的肉,旁边还有俩酒店保安帮忙,陆讷瞬间就对社会主义绝望了,没忍住,拉着桃花眼问:“苏二少会把他们咋样啊,不会真给沉湖了吧?”
桃花眼斜睨了他一眼,陆讷觉得他那眼神像看精神病人,“想什么呢,二少会干那种犯法的事儿吗?最多也就弄个生不如死。”说完自己拉开保时捷跑车的驾驶座的门,坐进去之后又招呼陆讷,“想啥呢,赶紧上来。”
上了车,桃花眼就嘱咐陆讷,“到时机灵点啊,别不懂事”,跟嘱咐小孩子似的,完了偷空觑他一眼。陆讷一脸苦大仇深,压根没注意他说了些啥。
到地儿下车,满眼山清水秀,青砖砌墙的石库门楼房错落其间,挺有三十年代的味道。这度假村如今刚建起来,还没多少人知道,再过个几年,在里面住一晚抵得上陆讷一个月的收入,整一腐败分子洗钱的地方。
没看见岑晨和唐帅军,想了想,上辈子唐帅军虽然混得惨了点儿,好歹没有性命之忧,苏二再酷霸狂帅拽,再手眼通天,也犯不着为这么两个玩意儿搭上人命。自己跟他们又非亲非故的,今天也算仁至义尽了。
跟着苏二和桃花眼,进了一幢挺有民国风味的小洋楼,陆讷一眼就瞧出这设计师品位不凡,极力还原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节奏,民国时期兴盛的Art Deco设计风格在灯具、地毯、家具等细节上展露无遗,墙上的版画大多出自版画名家陆放之手,充满洗练简洁的刀味和木味。
房间里稀里哗啦地搓麻声,苏二和桃花眼一进去就受到了热烈欢迎,这个少那个少地叫着亲热,还有一屋子的俊男美女,年龄平均不超过二十三,水准基本跟岑晨持平。苏二一进门就被人叫去搓麻将了,一桌人都是平时玩惯了的,瞧着苏二没带上回的男孩儿,笑着打趣,“哟,二少这是又换人了,连口味都换了。”
苏二笑笑,不咸不淡地说:“说笑了,他不是圈里人。”
“二少是鲍鱼海参吃厌了,想换清粥小菜。”
苏二没肯定也没否认,眼角瞧见陆讷,正跟罗三儿讲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罗三原名罗潇潇,家中排行老三,算苏二一发小,过完吃喝嫖赌抽的青春期,忽然感到人生虚无,岁月流逝,必须得趁着活着的时候做点儿有意思的事儿,拉着一帮哥们开了个电影公司,拍了两部不咸不淡的爱情电影,改行做了发行。副业拉皮条,这屋里一半儿的男孩女孩都是他给介绍的。前段时间得了块据说是东汉的古玉,缝着人就跟人吹嘘,玉有灵气,玉会择人,这玉到他手上就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陆讷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是汉朝的东西,最多清朝中期——上辈子他就俩爱好,写字,玩古——写字没写出个古龙,玩古兜里没有钱,大把时间泡城西安河桥的古玩城,古玩城大大小小古董商人,年轻的三十来岁,年老的七八十岁,一样骗人,专骗罗三这种人傻钱多的。陆讷原本不想多嘴,就听罗三在那儿吹嘘这玉的沁色是多么完美,没忍住,插了一句,“不是沁色,是皮子。”
罗三一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