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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论发表完了?”他是又好气又好笑。“现在可以做点正经事吗?”
“什么正经事?”
她的问题夏元赫用一记深吻作为解答。
乔羽书后脑勺枕着他的臂膀,双手环向他的颈子,与他深情拥吻,执意缠绵。
四周好静,静得能听闻彼此低低的喘息和怦怦的心跳。
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连话都懒得跟她讲的男人?
但他不说话却比说话的时候更能撩拨、侵占她的心神,在她看来,那类善于滔滔雄辩的男人,之所以让人退避三舍,是因为他们总是目空一切,用了太多的口沫把人与人之间美好的想象空间给塞满了。
他不一样,沉潜内敛,狂辙、自负得人人皆知,可没人讨厌他,只有敬畏和仰慕。
将脸埋进他满是花草味和些许皂香的衬衫里,她的身心顿时酣畅无比。
喜欢他的味道,男人的味道。
闭起眼睛,安心地把自己交绐他,挣出肉体,将自己抛向宁谧的高空,彻底地享受拥有和被拥有的美好感受。
她是真的坠入爱河了,她想。
“我们结婚吧。”她像在提议买一只棒棒糖一样轻松。
“不需要多一点时间了解我?”夏元赫抚着她的长发,眼底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
乔羽书很肯定地摇摇头。她这人说风就是雨,百分百的行动派新女性。
“你呢?你需要多了解我一点吗?或者我干脆现在就向你做个演示文稿:本人乔羽书,芳龄二十有五,东大企管系毕业,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体重四十九到五十五公斤之间,血型O型,天蝎座,个性开朗活泼,从小到大只得过两张奖状,一张是热心公益,一张是友爱同学……”
“羽书、羽书!”龙依旬突然走进研究室,让依偎绸缪的两人骇然分开来:“你们忙完了吧?”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呃,忙完了。”她怎么像摸壁魁,如影随形地跟在左右?“有事?”
“你答应陪我下山买东西的呀!忘了?嘿,子曰,人无信不立哟。”
“噢。”孔子没事话那么多干嘛。“那,我回去换件衣服。”
“不必了,我的车子就等在门外。”
龙依旬是开了一部QX4的休旅车上山来。
“我也陪你们去。”
夏元赫的话令龙依旬大感意外,她睁大水眸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
“好啊、好啊,人多热闹,”一手勾一个,她笑得异常开心,把他俩拉往门外,“你开车技术比较好,你来开,羽书,我们坐到后面来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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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陡,又因连着几天的大雨,两旁的泥土随着水注流向路面,越发将这条仅够一部车经过的小径蹂躏得肝肠寸断。
选择这时候下山买东西,买的还不是顶重要的东西,真搞不懂龙依旬是不是闲得发慌,还是刻意跟自己过不去。
夏元赫全冲贯注紧握着方向盘,放慢车速,仍很难让车身保持平衡。
“你念的是企管,上山来做什么?”龙依旬倒是一点也不受路面颠簸的影响,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她家里的状况、将来的打算,可当乔羽书回答时,她又显得心不在焉,脸上的表情明白显示,她正想着其它事情。
望着她不时看向窗外那婀哪的身影,乔羽书不禁开始狐疑,她坚持要自己陪着一起下山的动机。
她是否有些什么话想避开夏元赫私下跟她说,不,她们同住一个房间,有得是机会讲悄悄话。那会是为什么呢?
陡地,车身急速朝前滑行,左左右右像极难控制。
“发生什么事了?”乔羽书骇然地问夏元赫。
“刹车突然失灵。”夏元赫从后视镜望向龙依旬,“怎么会这样?”
只见她美丽的眼睛寒光闪闪,嘴角露出很不寻常的笑容。
“你很清楚的,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什么意思?乔羽书自认聪颖过人的脑袋瓜忽地打结,一时转不过来。
“非得如此不可吗?”夏元赫大声地吼问和车子的颠霞一样令人惊心动魄。“你明知道一切已无可挽回。”
“所以我才选择同归于尽。”她的神色冷静得叫人不寒而栗。
“是我对不起你,与她何干?”
“夺夫之恨,不共戴天,”说到这里,龙依旬冷凝的面孔倏而咬牙切齿。
乔羽书懂了,下山购物只是个借口,蓄意谋杀才是她的本意,这女人,好可怕。
车子赫然撞上路旁的一块大石,整个车身朝另一边作了近四十五度急速翻仰又落地,好险1多亏夏元赫技术高超才稳住车子继续滑行,否则她们铁定曝尸荒野了。
“他又不是你的丈夫,什么夺夫之恨?这些天你对我的好,难道都是装的?”龙依旬是用伪装的善意让她消除戒心,才能促成今天的死亡之旅吧。
乔羽书狠狠敲了下脑袋,惩罚自己的后知后觉。
龙依旬斜睨着她,双唇紧抿,一句解释也不愿给。“你是罪有应得。”
“我?”说时迟那时快,车子在一路高速滑行之后,擦向右手边的岩石,接着弹跳撞上路旁的老榕树根。
乔羽书和龙依旬同时从座椅上被弹向车顶,重重跌回椅子。
“完了!”什么香消玉殒,英年早逝、痛失英才等乱七八糟的字眼争先恐后出现在她眼前,乔羽书索性蒙住眼睛,由着因车子的强烈震动,一会儿撞到椅背,一会儿贴上车窗,摇晃得骨头快散成一地。
霎时,她听见龙依旬发出凄厉狂叫,原来她也会惊吓,也会怕死。
念头刚过,轰隆一声,车子转瞬间飞了起来,坠向满是杂乱野草的荒地,就在他们的身子连同车体往下坠落时,乔羽书看见夏元赫仓皇回眸望住她。
这就是她的未来?“不!”她大声嘶吼——
最后在龙依旬凄惨痛哭声中,一切戛然而止。
车子卡在一棵大树的树干,挂在斜陡的山坡上,车头冒出浓浓的黑烟。夏元赫挣扎着爬出车窗,忍着肩胛上血流如注,奋力地将乔书羽和龙依旬拖出车外。
惊魂尚未定呢,强大的爆炸声再度令他们失了神。
经路人发现,将他们三人紧急送医。夏元赫和龙依旬都侥幸地只受到不算太重的皮肉之伤,休养一两个星期,就可以出院。
然而乔书羽却陷入重度昏迷,至今三天过去了,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龙依旬拄着拐杖,不顾医护人员和专程南下的龙天友的反对,坚持到隔壁病房探视伤势比她要严重许多的夏元赫。
她推开门,他正坐在轮椅上,面向窗外,莽阔的苍穹迤逦着缤纷的云彩。
夕阳自帘子细缝倾泄入内,在他俊美的脸庞上色勒出一层暗影。
“如果上苍垂怜,真希望还能和他再谈一场恋爱,即使只有一天她也心满意足。”龙依旬细声低回。
“龙小姐来看你了。”护士提醒沉思的他。
“叫她回去!”他的逐客令下得又急又绝情。
护士无奈地瞟向龙依旬。
“让我说声对不起,说完了我就走。”
“滚!”夏元赫像受了极大的侵扰,整张脸立时变了颜色。
“元赫,求你,别这样……”她话没能说完,一只杯子不偏不倚砸在她的脚边,那巨大的碎裂声,让龙依旬和护土都大吃一惊。
“龙小姐,你还是先出去吧,”为免夏元赫做出更惊人的举动,护士匆匆忙忙把龙依旬拉出门外。
雨后显得清爽的空气中,隐隐洋溢着鲜花的芳香,窗外的云彩正迅速没入浓墨般的黑幕中。
艰难的一天又将过去。
一只忘了归巢的小泥燕,翩翩飞落在窗旁,夏元赫伸出食指,触了触玻璃,小鸟流连了一会儿,拍拍翅膀飞走了。
强烈的失落感袭击着他,夏元赫觉得整颗心、整个人虚无得像被连血带内掏空了一样。
从来没料到,会有那样一个女孩,以快得令他措手不及的速度满填他整个心湖。
他眼睛里没有泪,却有隐藏不住的苦楚和哀痛。
过去生活的磨难,他皆可从容熬过,唯独对陷入昏迷中的乔羽书,他束手无策。
太早背负家庭与经济的压力,让他在十八岁时就已经老了,是龙依旬唤回他青春年少该有的狂野,但激情过后,他却更憔悴、更沧桑。
以为够了解龙依旬的,没想到,她的狂爱烈恨,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多么不堪了悟的真实,他永远记得那日大雨滂沱的破晓,站在二楼阳台的那个身影。
不得之,则毁之,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呀,他岂可掉以轻心,因而害了乔羽书。
龙依旬的爱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