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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想得多简单!
“唉,这婚约之事解决了,更重要的事可还没有解决。”不要高兴太早了。说不定真正的麻烦还没找上门呢。
“啊,还有什么事很重要?”她不记得了呀。以为解决了路文和那秦宝,她就没事了。
“你又忘了?”他不得不再次提醒她,“你忘了我爹还不知道你假扮小妹的事吗?”关埸有消息给他,说是小妹与那人已经动身前往戊阳县而来。
真正的事情,才刚要开场。
“对哦。”她吐吐舌,不好意思,“不过,你不是说过过两天就会解决的嘛。所以我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了啊。我相信你说能解决就一定能够解决的。因此我才不担心。”先玩它两天再说吧。
“你就这么信任我?”他眼中带笑,斜睨她。
“哦,你是君小姐的兄长呀。如今,也算是我的……我的朋友了吧?自然不会害我的。虽然你经常爱捉弄我……”见他一脸惊讶,“你别不承认。但,基本上你是很帮我的,就像帮你小妹一样,所以我像君小姐一样信任你,有什么不对?”她笑意盈盈地。
瞧她说得多么顺理成章啊。
“是啊,你会像小妹一样信我。”他轻笑了下,道:“然而,你倒真是蒙对了。关埸的确给了我消息,我爹寿辰那日,小妹和你师兄就会赶到了。”
能否简单而顺利地解决,他不敢打包票。但,依今天早上爹娘对“她”的态度来看,应该不会很困难就是了。
“我就说嘛。”她得意地笑,好似一切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
“哈哈!”
“你笑什么?”她双颊鼓鼓。
“你倒是挺自信的。”简直是乐天自信得过了头。可,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自然。”她扮了个鬼脸。
正要激她几句的君砚突然脸上一沉:“是谁?出来!”他纵身往花园围墙处掠去。
连环疑惑地跟了过去。
“啊,是你?!”
借着微弱的从桥上悬挂的灯笼中透出的光,连环惊讶地发现,那名被君砚提在手里的夜行人,却是昨儿个来向“她”提亲的秦家大少爷,秦宝!
不过,这么晚了,他来此作啥?
被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秦宝,哼哼卿卿地揉着摔疼的腰,慢慢站起身——
“啊啊……”
美女!又一个绝世大美女!
他眼不眨地盯着连环,只差一点又要以口水浇花了。
啊,他想,老天真是待他不错,才两三天而已,他就这么幸运地连遇两位似天仙下凡的美人。虽然小美人不能到手,教他遗憾得要捶胸顿足。但,若能得到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大美人,也不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过高墙来了。
他傻笑地朝连环伸出——
“啊!”如鬼叫般凄厉。
“你干什么!”君砚出手扣住了他的脉门,痛得他“哇哇”乱叫,连环见到他的好笑模样,不觉“呵呵”笑了起来。
秦宝傻呆呆地瞪大双眼,忘了疼痛,忘了此刻身处何地,忘了,一切……
君砚略一使劲:“啊,啊……大侠,君三少爷,饶命啊……”
痛死了,痛死了。从小到大,他也没被这么抓过。好痛啊……
他这一手是什么玩意儿?
“哼”了一声,君砚放开了手,侧挡在连环身前。秦宝捂着手,吃痛地抬头:“你你你……”
连环好奇地看着秦宝见了君砚后又惧又不甘的神情。他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吗,竟然教秦宝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她,很想知道呢。
“你,你不让我娶你妹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这位大美人也要跟我抢?!”尚弄不清楚状况的秦宝心中大大的不平。他今夜是打算来抢人的,谁知让他又遇上大美人。原以为没了小美人,可以娶到大美人,也算是老天可怜他。谁知——他恨恨地瞪了眼君砚——谁知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心中好不甘心啊。
“秦公子——”连环软声软气地,“你是说,是他不许你娶他妹子吗?”
“是啊。”泰宝被连环的温柔勾去三魂与七魄,“昨儿个夜里,我本来打算与姐夫好好商量一下迎亲的事,谁知他半夜来访,还拿着皇上的令牌逼我退婚,不许娶君小姐。你说,他是不是仗势欺人?”
他显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连环开心笑着:“你好可怜哦!”
“姑娘也知道在下可怜了吗?”
“嗯,你的确可怜。”见君砚握了拳,知道这家伙要惨了,她笑得坏心。
果然,一阵“呼、噗、嘣、啪”之后,秦大少可怜兮兮地被扔出君府门墙外,伴着呼呼凉风,不甘不愿地回了家。可以预见他再也不敢来君府一步了,更别说见君砚了。
但,这一趟,他可没有白来,至少他带给了她不少的讯息。而这些讯息,炸得她有些儿发晕……
“你,用皇上的令牌逼他退婚?”
“那是关埸的玩意,不用白不用。”
“可,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是为了她,还是为“她”?她突然间好想知道,他会用这种方式来迫秦宝退婚,究竟是为什么?她很想知道——
是为什么?
第十章
“为什么?”他低喃着,不知该说什么。抬起头,却惊讶地见到连环眼中闪着银光,脸上堆着希冀。心中一动,他动手撕下她脸上的伪装。
这一回,她不再逃避。
“你认为,我每一次与你面对,都要撕了你的面具,是为了什么呢?”他双目灼灼地注视连环,手中拎着那薄薄地阻隔在他们之间的障碍。
今夜无月有风,他要坦诚心意。因为两日后,或许,她要走了,永不再相见。
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灯会那晚他就已明了自己的心意,只是一直不明说。如今,他该有所行动,不然他只怕要失去她了。
“我,我不知道。” 连环慌乱地咬着唇。他注视自己的方式教她心慌意乱却又涌起方才他为她披衣时的温暖。
她知道,其实她也是期待着他的答案的。只不过,是她胆小,她怕是到头来是她一人的情意放错;怕的,是往后的日子心中还是如十七年来一般的空洞寂寞。
是的,心中既已住进了一个他,没有他在旁的日子,剩的,只怕是惟有寂寞吧?
“刚才,你的脸红了。”就在他披衣的时候,“那时,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仍不说破,为的,是要更加确定她的心意。
“答案?什、什么答案?” 为何心跳得如此之快?为何眼中写满期待?
“我喜欢你,连环。”他平静地诉说,却在连环心湖中击起千层浪。
“你……”她抬头,眸中泪光闪动。唇边,布满盈盈笑意。原来啊,原来……
分不清此刻的心情,是幸福?是激动?只觉拥有此刻,今生无憾了。
“这就是答案。”她此刻温柔如水,似乎经历了蜕变。他笑。因为,他已知道了结果。
“我……”呐呐不成语,只是沉溺在他的眸光中,无法自拔。
君砚轻笑着拉她的手,连环怯怯地不知该如何动作,只垂着头。他顺势拥她入怀柔声道:“我喜欢你呵,连环……”
此刻,他拥有了怀中女子,便觉拥有了这一切。那种满足的、充实的,不再有缺憾的感觉紧紧罩着他,此生无所求了吧?
寿宴。
一阵阵恭喜道贺的声音从大堂那边飘了过来,声音嘈杂得有如市集,足见那里的场面是如何的热闹。
君府的客人还不是普通的多,礼物堆满了一间屋,整整一间屋。而来的客人也是千种百样的,什么人都有。上至官府的人,下至平民百姓,只要与君府沾上一点关系的,全都来这小小的咸阳城拜寿来了。
连环不耐应酬的场面,况且她也不宜多露脸。所以,如获大赦地,她又来了花园。不过,这一回,她并没有上望月亭。
那亭,此刻似乎很虚幻。
君砚的话,时常在她耳边响起。她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心是控制不了的。阵阵欢喜过后,她脑中也清晰了起来。
如今,她还是不明白出色如他,怎么会喜欢默默无闻的她。她能确定他真的是喜爱她的。但,为什么?
正如她不知道路文何以只见她两面就倾心于她一般,她也不知君砚的喜欢是她的哪一面,是她的样貌?还是她的性子?她不知。
初时乍听路文说她是他心上人的话,她觉得很荒谬;但当君砚说几乎相同的话时,她心中却是万般欢喜,热泪往外流。像是,等待了千百年般的欣喜;像是,找寻了千百年后终于得偿所愿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