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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是吗?”危险的声音来自方素。
“当然——啊呀。”小三顿住了话尾,因为回头正瞧见方素双手叉腰,怒视他。
“我在厨房忙得只差没瘫掉,你倒好。我……我要离家出走!哼!”
小三用杀人的眼光怒视君砚,后者笑得快趴在桌上了。“以后再找你算账。”臭小子,知道她来了也不通知他一声,还火上浇油。见方素已走远,忙追了上去。话声不时飘了过来:“素儿,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嘛……不要生气……素儿……素儿,别这个样子……”声音渐飘渐远。
笑看二人离去的君砚,不免发怔起来。以往,关埸总爱瞧方素与小三打打闹闹,互吃飞醋的样子。现下,不知他人往哪儿去了,只说要换个地方去过他的捕头瘾,却一去无音讯,他一路探访,也没有半点消息,但愿他一切安好。过几天,他该让小三派人去找找他。
回头想瞧瞧,却教窗边的人吓了一跳——
“连姑娘!”
连环正笑意盈盈地趴在窗子上,小翠安静地立于她身后。
“君三少,你总是那个看好戏的人吗?”
君砚眼中光芒闪了闪,温和地问:“连姑娘何出此言?”
连环朝小三离去的方向指了指。君砚笑道:“你觉得我是吗?”
“是啊。你不觉得吗?”
君砚大笑了起来,显然很开心。坐下正要喝茶,却见到——
“君福,你怎么来了?”使了个眼色,连环忙隐于墙后。
“三少爷,三少爷。”君福双腿发软,额上直冒汗,“三少爷,老爷夫人回来了,叫您回去呢。”为何每回都要劳动他这把老骨头?……
君砚皱了眉:“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来得好快啊,来得也是真巧啊。
送走君福,他忙探向窗外:“连环姑娘。”
“我听见了,这就回去。”
“我怕你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意思?“
“爹娘刚回来就急着找我回去,定然有什么事发生。你本应在府中,现如今却在这里。若让他们发现了,到时可就麻烦大了。”
“那……”
“此处有近道,我带你们过去。”
“嗯。”
三人急匆匆离了满江楼。
君府大堂
风尘仆仆赶回的君老爷与夫人,还未坐定,便急匆匆召了君砚回府,原因无它,只因路家少爷路文让他们给弄丢了。
在半路,说是要观赏戊阳县市集的路文告别老爷与夫人,独自一个人在咸阳城大街上逛。他们只得派小厮跟着。但戊阳城今儿个实在是太挤了。中午时分,小厮来报,说是把路少爷给弄丢了。找了大半个城也找不到。急得君老爷团团转。
路家数代单传,若是路文这回出个什么差池,叫他如何面对三妹,如何面对路家人。亏他与夫人还再三保证,此番前来定会叫路文侄甥有宾至如归之感,绝不会觉得生疏。
没想到,家还没到,就生出事端。
君砚跨进门时,便见到君老爷背负双手,以他双脚来回测量堂内地板,君夫人头昏昏地直在发愣。
为气氛所染,他凝重地问:“爹,娘,出了什么事情?”
君老爷闻声,道:“砚儿,你总算回来了,”他停止了踱步,回椅落座,“回来就好了。唉,出大事了。”
“大事?是何大事?路家发生什么事了?”
“路家的确发生了事。不过,现在不是这事,而是路文,你表弟他不见了。”
“表弟?”君现心中一惊,“他怎会不见了?”
君老爷道:“他是在咸阳城中不见了踪影。唉,我还是先把路家的情况跟你说了吧。”他啜了口茶,继续道:“路家有粒夜明珠,是传家之宝,却叫府尹知道了。所以使计诬陷你姑父,把他送入大牢。我与你娘此番快马赶去,就是为了救他们。人是救出来了,却是家财败尽。你姑父姑母把路家惟一的血脉托我们照顾,盼他日后可以求得功名,重振门庭。所以,你表弟随我们来了戊阳城。恰好今日是集市,他说要去逛逛,我派了王五跟着他。半个时辰前,王五回报说,路文他不见了……”
“爹,表弟也有十九岁了吧?”
“他比你小妹大二岁,是十九了。”君母答道,声音沙哑,想必是哭过了。
君砚皱了眉,一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富家子,也许会迷失在人海中。但,一个十九岁的富家子,若说被拐骗,应是不太可能。况且他还饱读诗书,应该不会笨到那种程度。现在的可能是——他真的迷路了。
“爹,我会派人去找。但,表弟有何特征?”
“特征?”君老爷想了下,道:“大约与你大哥一般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穿着儒衫,上头还有几块补钉。”
君砚越听越觉奇怪。怎会听来与连环在满江楼救下的那一位这么相似?不会这么巧吧?
“爹,他穿的可是白色衣衫?”
“对……咦,你怎么知道?”砚儿刚从集市回来——他跳了起来,欣喜而急切地说道:“砚儿,你是不是见过他了?”
“孩儿是曾见过一位书生,外表上与爹形容的一般无二。”至于是或不是,他也不能太快下定论,“孩儿立刻叫人去找。”
“好好。你快些去,多带些人手。”
“嗯”
君视马上疾步出了大堂。君老爷重重地坐了下去。但愿君砚能马上把路文给找回来。
第六章
“哎哟!”
揉着撞疼的鼻,已恢复成琴心模样的连环抬头,见是君砚,忙道:“发生什么事了?”瞧他走路那个快呀,也不看看前方是否有人。
“你没事吧?”瞧她吃痛的样子,那一下子定然撞疼了她。见她摇头,他撤下了沉重的脸色,道:“我的表弟来了,可又不见了。”
“表弟?谁?”还来了又丢了,他在说什么呀,连环不解地问。
“是路文,记得吗?”
“什么?”连环忘了疼痛,双手改而抓住君砚的衣衫,“你是说,与你小妹订了亲的那个路文?!你的表弟,‘我’的表哥?!”不会这么快吧?
君砚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一句戏言竟会成真。当初只想逗逗眼前这位可爱的女子,如今却应了验。她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种局面呀。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路文,就是你在满江楼上救下的那个书生。”还真是有缘。
连环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书生有些鼻青脸肿的样子:“不会吧?怎么这么巧?”她哭丧着脸。但也要感谢老天爷,当时她若以君琴心的身份救下她,她的麻烦可就不是普通的大了。她不立刻在君老爷与夫人面前被拆穿才怪。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阿弥陀佛!
但是,接下来的麻烦或许会更大:“你可不可以晚点找到他啊?”心下却明白那是她做梦。
“别说傻话。”君砚安慰道,“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现在,先别想那么多。等我找到他,我们再详谈。你先回房吧,我须得走了。”留下一张苦瓜脸的连环匆匆离开了。
她伫立原地,呆呆望着君砚的背影,心中着急万分。事情已经很明显,君老爷果真去把那个什么路文给接了回来。他的意思或者是想要她嫁给路文来冲喜,毕竟在她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是……
她转念又想,如果真要她马上嫁入路家,也不必大老远地把他给接入君府啊。说不定,君老爷与夫人是希望未婚夫妻能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再行成亲。那她或许又可多拖些时日。只不过,这回的路文可不会是君砚,她又得做回那个温柔的君琴心了。
至于那个路文,在满江楼上打量过他一回,全身上下散发着书卷味,弱弱的,似走几步路都会发喘,哪里像个男儿样。况且连小小的拳头都应付不了。唉,果真适合做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笨书生。
“小姐,你在想什么?”脸上一忽儿喜一忽儿忧的,“莫非小姐救下的那位公子,真是表少爷?”
“大约错不了。”连环有气无力的。
“啊?”好巧哦。
“君三少是这么说的——咦,”连环顿时来了劲,“他怎会不认识表弟。如此说来,那文弱书生不是路文?”
“小姐,奴婢看未必。路家表少爷从来未曾到过戊阳城,三少爷更没去过路家,二人应该是没见过面的。方才,三少爷认为那书生便是表少爷,一定是老爷给他看了表少爷的画像,三少爷才认出他来的。”
“你说的也没错。”连环悠然叹了口气,“以后还会一如以往的顺利吗?”
前景堪忧,实在是。
待连环再次出琴心园